“不是……”張曼下意識地解釋,“我前不久才收養他,他來的時候身上就這樣了,跟我沒有關係。真的!警察同誌,不信你去問問我們社區的人,他是孤兒,我好心收養,怎麼會虐待他?”
中年民警沉吟道:“這事可大可小,你們都跟我們回一趟警局。”
“我不去!”張曼抱過櫃台上的貓包,拉起小男孩的手往外拖,“我還有事要忙,沒時間去警局。”
蘇淩揚聲道:“這麼急著跑,是心虛了嗎?”
四周圍觀的人竊竊私語。
“肯定心虛了!”
“正常人一定會帶孩子去醫院檢查。”
“剛才我就覺得她不對勁了,哪有人這樣打罵孩子的!”
“養母大多心腸歹毒!”
“小孩真可憐,這麼點大就成了孤兒。”
“我認識他們。這孩子是我們社區的,兩個月前父母帶他去自駕遊,路上出了車禍,父母當場死亡,隻有他活下來了。可憐呐!這個女人叫張曼,跟他家有一點親戚關係,出麵收養了他。”
“是嗎?按她這種性格,會好心地□□?”
“嗬,當然不是啦!這孩子有套房子,價值兩百多萬呢,父母還有幾十萬存款,你想想……”
“原來如此!”
張曼聽到這些議論,氣得臉色發白。“你們不要含血噴人!我自己家有的是錢,怎麼可能貪圖彆人家的錢!”
她顫抖地捏著手機,給自己的丈夫撥打電話。
“老公——有人欺負我!”
半個小時後,柳仙鎮警局裡,大腹便便的西裝男人拍著桌子怒道:“就是你小子報的警嗎?”
蘇淩淡定地坐著,麵對男人的怒氣,不卑不亢地承認。“是我。”
西裝男人不屑地瞪他一眼,對中年民警說:“警察同誌你好,我是興洪公司的法人,是她的丈夫,這孩子叫方棋,是我們的養子。他父母留下的財產暫時由我們保管,等他十八歲後,都會交給他。這是財產公證文件和領養證,你們看看。至於孩子身上的傷,他來時就有了,我們也不清楚是什麼狀況,帶他去醫院看過,醫生說沒大礙,所以就沒當回事了。這位先生指控我老婆虐待孩子,純屬子虛烏有!”
李大海扯扯蘇淩的衣服,一臉擔憂。
蘇淩拍拍他的手,讓他稍安勿躁。
張曼委屈地哽咽。“珍妮突然病了,連貓糧都不吃,我以為是小棋喂了它不該吃的東西,一著急便責罵了幾句,哪知這位先生報警了。”
她緊緊地捏住小男孩的手腕,溫柔地哄著:“小棋,你自己說,我們平時對你好不好?要是沒有我們收養你,你差點餓死了,是不是?”
小男孩瑟縮了一下,沒有回答。
西裝男人伸手摸摸小男孩的腦袋,笑嗬嗬地道:“彆怕,有叔叔在。”
小男孩縮起肩膀,眼裡透著恐懼,很快低下頭,一聲不響。
西裝男人一臉慈愛:“彆害羞,快跟警察叔叔說清楚,不能讓彆人誤會了你阿姨。”
小男孩顫抖地說:“……好……”
“警察同誌,你們聽,孩子都說好了。”西裝男人道。
民警無奈地看向蘇淩。“這個事……沒辦法立案,養父母管教孩子很正常。”
蘇淩道:“孩子身上有傷,我覺得有必要去一趟醫院。”
西裝男人冷哼:“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們自己會帶去看。”
有老公撐腰,張曼又有了底氣。“非親非故的,關你什麼事?我們沒告你汙蔑誹謗就不錯了!”
民警打圓場:“這位先生也是熱心,你為隻貓打罵孩子,難免被人誤會。我看這事就算了,各回各家,你們彆忘了帶孩子去醫院檢查身體。”
西裝男人拍著大肚腩保證道:“一定,一定!”
張曼指著李大海:“他錄了視頻,必須刪掉!”
李大海氣鼓了臉,在民警的盯視下,刪掉手機裡的視頻。
離開前,張曼對蘇淩冷嘲熱諷:“以後彆多管閒事,再有下次,我就告你!”
扯過孩子,高傲地跟坐上西裝男人的車,走了。
蘇淩站在警局門口,看著轎車離開,記下了車牌號。
李大海垂頭喪氣:“蘇哥哥,難道就這麼算了?”
那孩子真可憐,整個背上都是針紮,那個女人好凶,好可怕!
“當然不會。”蘇淩沉聲道。擺明著孩子被虐待,苦於沒有證據,無法立案。他們有合法的收養手續以及財產公證,警察自然更願意相信他們。
這會兒天快黑了,兩人坐上車,回石溪村。
李大海擺弄手機,點開微信。幸虧他動作快,早早地把視頻轉發給蘇哥哥了。
到達石溪村,天完全黑了,蘇淩先送李大海回家,再回自己的家。
看到籃球場上的黑色轎車,知道藺封回來了。
停好自己的車,剛走到院門口,門從裡麵被打開了,露出藺封高大的身影。
“怎麼這麼晚?”藺封接過他手上的貓包,瞅了眼裡麵呼呼大睡的胖狸花。
“有點事耽擱了,進屋說。”蘇淩抱住他的手臂。“肚子餓了嗎?我先去做飯。”
“嗯,不急。”
兩人回到客廳,King晃著尾巴“汪汪”叫,蘇淩把Lion從貓包裡抱出來,輕輕地放在貓窩裡,讓它繼續睡。King見小夥伴睡著了,趴在旁邊蹭了蹭。
“我遇到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孩子。”蘇淩打開微信,播放李大海傳給他的視頻。
女人的打罵聲響起,藺封擰眉。
蘇淩調小音量,指著角落裡的小男孩說:“仔細看這孩子,像不像你?”
藺封拿過手機,盯著視頻。
孩子被女人打罵,不僅沒有哭泣,反而緊繃小臉,眼神倔強,眉宇之間和他確有幾分相似。
作者有話要說: 蘇淩在藺家祖宅時,翻到了一本老舊的相冊。
蘇淩:你小時候就這麼嚴肅嗎?小臉鼓鼓的,好可愛。哈,這張還光PP!
藺封:……這是我哥。
蘇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