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完全躺平,原逸就遭遇了二十多年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嚴重的一次滑鐵盧事件。
他原本隻是想借沙發被咖啡打濕的幌子進來跟花漾說些什麼, 也沒有想著就一定要蹭床, 可沒想到進來後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做生意的人最擅長的就是把握機會。
於是一念之間, 原逸迅速地把握住了再一次與花漾同床共枕的機會,並且試圖將一切都進行得有理有據。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 花漾醒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頭頂朦朧的光籠在兩人臉上,原逸看著花漾,花漾看著原逸,彼此眼裡都有一堆疑惑。
雖然心裡掠過不到三秒的慌亂,但本能的沉穩性格還是讓原逸很快鎮定下來, 好像無事發生似的開口:
“你在裝睡?”
“彆岔開話題。”花漾沒受到乾擾, 拍了拍放在他胸上的手:“我問你這是在乾嘛呢。”
原逸異常冷靜:“睡覺,看不到嗎。”
花漾很迷惑:“你不是睡書房的嗎?”
“剛剛不小心把咖啡灑在了沙發上。”
乍一聽這個理由好像的確無法反駁,總不能讓他睡在濕漉漉的沙發上。
可是。
花漾並沒有因此而被原逸帶偏重點,她慢慢撐起身子打量,頓了頓,忽地踹了男人一腳, “你要睡就睡, 把我的手腳放到你身上乾什麼, 給我起來!”
“……”
原逸慘被無情地趕下了床。
花漾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麼,“我就說那天我怎麼可能會乾得出死抱著你不放的事, 現在總算知道了, 原逸你要不要臉啊, 看著一表人才的怎麼還騙床呢。”
原逸有些洗不清了, “上次真的是你抱著我。”
“行,就當是我抱你吧,那今天呢,剛剛呢?你彆說還是我先動的手。”
原逸有口難辯,雖然自導自演被抓住的確有些尷尬,但眼下也確實沒有再強行解釋的必要了。
於是大方坦蕩地承認:“嗯,今天是我。”
花漾有些意外,微微睜大了眼。
原以為這個狗男人一定會找儘各種借口為自己開脫洗白,沒想到他倒是敢作敢當,承認得乾脆。
可他這麼直接的承認,又讓畫風變得曖昧起來。
這不就是變相承認了想要跟自己睡一張床?
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花漾不自然地撩了撩頭發,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便假裝生氣地起來把原逸往外推:“我要睡了,你回你的書房吧。”
原逸:“……可我沙發濕了。”
“不關我事。”
“花漾。”
“出去。”
就在把原逸推到門口時,一直沒有反抗的男人忽然抓住了花漾的手。
花漾一愣,抬起頭。
下一秒,自己雙腿懸空被攔腰抱起,原逸直接兩步把她送到床上,整個人俯身壓上來。
四目對視,氣息對接,男人眼中眸光翻湧,嗓音低沉:
“我們是夫妻。”他聲音帶一點沙,“彆說睡一張床合理合法,就算我要做任何事,都可以。”
都可以三個字說得淡淡的,卻帶著股意味深長的暗示。
花漾感覺自己受到了“威脅”,她哪裡是個能受人威脅的性子,馬上理直氣壯地懟回去:“彆欺負我不懂法,你那叫婚內強/奸。”
原逸唇角不易察覺地勾了勾,驀地,身體往下壓了一點。
這麼一個動作嚇得花漾馬上閉上眼睛,氣勢也弱了下來:“好好好!”
上次在書房她就知道自己跟原逸比力氣是比不過的,還不如識趣點早些給自己個台階下。
於是清了清嗓,決定退一步:“……在這睡可以,彆的你想都不要想。”
說著,花漾推開原逸,從床邊抱起自己的人形大熊,放在床中間:“你睡你的,我跟我的熊睡。”
原逸:“……”
花漾的意思很明顯——以熊為界,我的床可以分你一半,但我的人你就不要打任何主意了。
原逸不禁輕哂,“你會不會想太多。”
儘管剛剛有幾秒他的確控製不住地想吻下去,但他很清楚和花漾之間的距離還需要時間來填補,不能操之過急。
“是我想多了最好。”花漾背對著他躺下,一聲命令:“關燈,睡覺。”
原逸無奈搖了搖頭,關了床頭的燈,慢慢躺下去。
昏暗的房裡陷入靜謐,有淡淡月光投射進來。原逸換了個姿勢,翻身,正好對上一雙炯炯大眼。
是花漾的那個人形大熊,橫在兩人之間,仿佛一隻專門用來盯梢的小士兵。
原逸忽而輕歎。
好像自己在這個房間的地位還不如一隻玩具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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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遲到的婚禮是涉及兩家人的大事,因此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夏玉嬋親自打了一通電話通知花漾的父母,並邀請他們和自己的老姐妹來海城參加婚禮。
郭荷芝知道後特彆高興,連說要包機帶所有親朋好友來見證女兒的幸福一刻,可這話聽到宋淩耳裡就變了味。
飯後,宋淩拉著宋孜在廚房陰陽怪氣地說:“親家母出手倒是挺大方,最後還不是得咱們原家出這筆錢?”
宋孜雖也覺得這副興師動眾要包機的架勢有點誇張,但還是回道:“孩子們結婚高興,這點錢該咱們男方出的,你也彆計較了。”
宋淩還是很怨念:“人家豪門結婚是強強聯合,咱們家可倒好,上趕著給人扶貧。”
兩人正說著,察覺到門口有人,回頭一看,是傭人扶著夏玉嬋。
老太太拄著拐杖,不怒自威:“看這個樣子,我不在家你們沒少為難漾漾吧?”
宋孜一驚,趕緊上前來扶住她:“媽,沒有,我們就是隨便說說。”
“隨便說說?”夏玉嬋心如明鏡:“人家一個好好的孩子千裡迢迢地送來嫁進咱們家,就讓你們背地裡這樣看不起的?”
宋淩也忙迎上笑臉:“老太太,我沒彆的意思,就是替原逸不值,您看看這海城有頭有臉的公子少爺,誰家娶個農村姑娘的?娶了也就娶了吧,婚禮上還要帶一幫窮親戚來,到時候我們原家的臉麵往哪放。”
老太太沉著臉,半晌,轉身不悅道:“你嫌沒臉麵走就是了。”
宋孜見老太太應是動了怒,埋怨宋淩,“你這張嘴。”
宋淩也訕訕的,“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她老了不要臉麵,你和原逸不要嗎?真是越老越糊塗。”
宋孜說不過她,歎了口氣,衝夏玉嬋追過去解釋,“媽……”
被夏玉嬋那麼一說,宋淩心裡總歸也是有點氣的,她回到二樓女兒的房間,看到陶印印趴在床上發短信,旁邊的顏料擠了卻閒在一旁,莫名火起。
“我不是讓你畫會兒畫的嗎?你又在跟誰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