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孩高興地歡呼著“去摘草莓咯”, 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小山坡。
原逸不死心,好不容易跟花漾見了一麵,怎麼能話都沒說上幾句就放棄。
可他剛要上前去留人, 花漾就好像感應到了他的想法似的,轉過來吹了聲口哨。
“法拉利, 弄開他!”
?
原逸還沒回神, 剛剛那隻被花漾靠在身上曬太陽的羊就衝自己秒速衝過來。
一副要即刻戰鬥battle的樣子。
“哎喲行了吧,都說了不願意見你。”阿布趕緊把原逸往回拉:“羊妹這小坐騎凶悍著呢, 我都不敢惹。”
被稱為“法拉利”的羊一陣風似的跑到原逸麵前,刹住,兩隻羊角死死抵著他,發出威脅和警告的聲音。
翟羽壯著膽子擋在前麵拿了個手機亂揮,結果法拉利直接跳起來就是一次不留情麵的攻擊, 直接頂在了男人最重要的位置。
穩準狠。
翟羽頓時夾著腿蹲下,表情酸爽, “老板……快走……”
原逸終於信了阿布的話, 慢慢往後退。
他退一點,羊就往前靠一點,以至於最後兩人被隻羊逼得連連後退,隻能看著袁景程和花漾越走越遠。
原逸臉色難看到像被暴風雨肆掠過,陰沉一片, 平生第一次冒出想要說臟話的衝動。
也不知道是想要罵自己, 還是罵那個袁老師, 亦或是眼前這隻彪悍的公羊。
一時無語, 他隻好轉身往回走,翟羽跳著跟在後麵,大氣不敢出一聲。
那邊,袁景程和花漾並排走在一起,走出一段距離了,袁景程才問花漾:
“那個就是你在海城的老公?”
花漾低著頭,心不在焉地踩著腳底下的雜草,含糊嗯了聲。
“挺不錯的。”袁景程淡淡笑,“和你很配。”
“嘁。”花漾不屑地輕嗤了聲,“他才不配。”
說這幾個字的時候,“法拉利”跑過來,邀功似的在花漾腳邊蹭了下,花漾一怔,悄悄回頭,發現剛剛還站在山坡上的狗男人不見了。
應該是被法拉利給趕跑了。
想著往日高高在上的他今天被一隻羊趕跑了的樣子,花漾抿了抿唇,竟然有些想笑。
一個小男孩積極報告道:“羊姐姐,法拉利把那個哥哥狠狠地撞了下,那個哥哥像這樣——”
小男孩學著翟羽的模樣,夾腿抱著自己,“好疼啊。”
周圍的小孩都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漾一看嚇壞了,“不會吧,好端端地怎麼還撞人了?”
法拉利一向不攻擊人的,除非對方主動挑釁。
根據小男孩的描述,它應該是朝原逸的那個位置攻擊了……
花漾頻頻回頭,想再看看山坡上有沒有原逸的影子。
“看,”袁景程打量著她,“還說自己不在意。”
花漾好像被戳破了什麼似的,忙收回視線,“我哪有。”
頓了頓,不自然地轉移話題:“去摘草莓吧。”
袁景程笑而不語,“好。”
-
原逸一路上除了關心了翟羽幾句後,再沒說話。回到阿布家時,蘇一鳳好像早就料到了這樣的場景,笑眯眯地等在那:“碰釘子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原逸隻能麵對被花漾趕回來的現實。
他沮喪地點了點頭。
蘇一鳳:“我已經讓小哲把你們的行李送過來了,跟我走吧。”
原逸微怔,“去哪?”
“怎麼說也是玉嬋的孫子,有朋自遠方來,怎能讓你們住在彆人家。”老太太意味深長,“我能做的就是這些,接下去就真的隻能看你的表現了。”
蘇一鳳給原逸製造的這個近水樓台的二次機會,很好的驅散了剛剛縈繞在他心底的那點失意。
追妻的鬥誌瞬間被再次點燃。
從小到大做任何事都沒輸過,原逸也不信自己的女人追不回來。
“外婆放心,我絕不辜負您的期望。”
“好,好。”
馬哲接到蘇一鳳的電話,馬上就帶著陶印印和行李開車過來,可宋淩卻沒有跟上。
馬哲說:“阿姨她說有些不舒服,要休息兩天……”
原逸皺眉,問陶印印:“你媽又在搞什麼鬼。”
陶印印也很無語:“我估計她是怕見到嫂子吧。”
這個節骨眼原逸也懶得理宋淩在做什麼妖,給蘇一鳳介紹了陶印印後,一起上車朝花漾的家裡開。
觀光車開了幾百米停下,馬哲扶著老太太下來,說:“到了。”
眾人先後從車上下來,站定後愣了愣,緊接著不約而同地仰起了頭。
翟羽驚到無語——
眼前這棟有些浮誇的五層鄉村大彆墅,不就是之前他觀察的那棟嗎?!
陶印印也看得目瞪口呆:“這,是嫂子的家?”
馬哲就知道會把他們嚇一跳,早前故意沒說,這會笑道:“怎麼樣,大吧?”
這何止是一個大字來形容。
原逸忽然找不到話來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了,他定定看著,忽然扯了扯唇。
果然,這個農場裡裡外外,從人到房,處處都彰顯了花漾這位小郡主的實力。
是他低估了。
一群人進到家裡,才跟郭荷芝打了個照麵,花漾也回來了。
花漾手裡提了個竹籃,籃子裡堆滿草莓,應該是剛剛采摘回來,還很興奮,進門的時候高高興興的,都沒注意原逸和陶印印什麼時候過來了。
“媽,你看,我和袁哥哥摘的草莓,個大又甜!”
話音剛落,花漾看到了站在郭荷芝旁邊的原逸。
她笑容一頓,即刻變臉:“他怎麼在這?”
郭荷芝尬笑著,“這孩子,原逸又不是外人。”
蘇一鳳也主動承認,“羊羊,原逸是我帶回來的,你要怪的話就怪外婆。”
至於花漾的父親花鵬,則偏向女兒,自始至終沒怎麼給原逸熱臉色。
跟原逸愛夏玉嬋一樣,花漾最愛的也是這個從小把自己捧在掌心裡寵愛的外婆。
蘇一鳳開口把這件事攬上身,就如同夏玉嬋的金口玉言,花漾沒再吭聲。
“羊羊,去給印印和秘書先生安排房間住下來吧。”蘇一鳳說。
花漾抱著草莓,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聽了話。
“印印,跟我來。”
也就隻有對著陶印印,花漾還能有幾分緩和的語氣。
陶印印屁顛地跟在她後麵,時刻記得追妻小分隊的目標:
“嫂子,我們想死你了。”
“尤其是我哥,他最想你。”
“我哥晚上睡覺都喊你名字。”
“嫂子,跟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哥他知道錯了。”
花漾猛地停下,回頭。
“是嗎,那你說說,他錯哪了?”
陶印印差點撞到她後背上,揉了揉頭,“……反正就是他錯了。”
原逸和翟羽這時也走了過來。
花漾和他隔著陶印印對視了一眼,忽然想起上午的事,她莫名不受控製地往他的重要位置掃過去。
剛看到男人那裡耳根就騰地燒了起來,花漾在心裡罵自己:
“你有病吧花漾,他有沒有被踢壞關你什麼事!你看個屁!”
快速冷靜了幾秒,花漾收回視線,指著一間房,“印印你睡這裡。”
陶印印歡歡喜喜地打開房門,隨即驚訝:“哇……太大了吧。”
他們是坐電梯上來的,這裡是三樓,陶印印一路都在震驚花漾家裡的建造,用富麗堂皇來形容都不算誇張,整個一歐式小宮殿。
浮誇是浮誇了點,但真的是大。
大到用人們在家裡都得踩著平衡車做事。
陶印印的房間有了著落,下一間安排了翟羽的,也是一間大套房。
最後才輪到原逸。
花漾打開三樓最儘頭的房間,“進去吧。”
原逸走進去看了眼,瞬間感覺到了什麼叫區彆對待。
他的這間房就跟快捷酒店的小標間一樣,小到隻夠一個人睡,和陶印印、翟羽的總統套房宛如天壤之彆。
“我為什麼和他們不同?”
花漾瞥他一眼,“為什麼不同你心裡沒點數嗎。”
原逸:“……”
花漾知道原逸住進來是早晚的事,畢竟自己的外婆和原逸的奶奶關係擺在那,他既然來了,就不可能不讓他進家門。
可她也很難描述現在心裡的心情。
他來了,似乎證明對自己還是在意的。
但這種在意又有幾分是出自他的真心呢。
自從看到了那份結婚協議,仿佛就有個秤砣壓在花漾身上,她患得患失地猜測著原逸對自己表現出的愛是真心還是演戲。
這種沒有安全感的感情太難受了。
她還不如不要。
這一晚上,為了避免見到原逸,花漾甚至都沒出去吃晚飯。
第二天,原逸早早地起來,想跟花漾製造一些機會,拉近彼此的感情。
可郭荷芝從樓上下來後卻告訴他:“羊羊不在房裡,可能出去玩了。”
“……”
郭荷芝看出原逸的失望,寬慰他:“你倒也不用著急,我了解她,等過了這個抗拒的階段,你們再慢慢談,要不今天我讓人帶你們在農場裡隨便逛逛。”
“好啊好啊。”陶印印很開心,她對這個農場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