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羊糞發酵……
純羊糞……
糞……
原逸忽然覺得渾身都有些不適了。
身處時尚圈,原逸是個體麵慣了的人,無論任何時候身上都收拾得乾乾淨淨,一絲不苟。彆說什麼羊糞,就算是健身過後的汗味,他都會馬上清洗乾淨。
如今卻要他碰羊糞做成的肥料!
原逸站在那,頭皮發麻,實在是下不去手。
深呼吸了好多次,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就在準備強逼自己下手時,翟羽推著一輛平板拖車來了。
“老板!!!”
原逸轉身,皺眉問,“你怎麼來了?”
翟羽喘著氣,“是太太,找了這輛車給我,說這樣方便,沒那麼累。”
“……”
原逸視線落在車上,嘴角莫名揚了起來,“她叫你來的?”
“對啊!”
就這一瞬間,剛剛還怎麼都克服不了的心理障礙瞬間就被打通了似的,原逸當即脫了阿瑪尼外套,扯開價值不菲的襯衣扣子,卷起袖口,提著一袋肥料丟到車上。
剛剛看著還難以下手的肥料,現在多了來自花漾愛的濾鏡,莫名變得順眼了許多。
翟羽平時工作能力極強,可到了農場,也有幾分力不從心。就比如現在,理應是他一個助理幫老板乾苦力掙表現的時候,可他搬一袋的功夫,原逸已經搬了三袋。
第一批十袋搬到車上,翟羽自告奮勇,“老板你休息著,我來推!”
他抬起推車,還沒站直就被沉重的重量壓得趴下,翹起的車頭還撞到了原逸的腰。
劇烈的鈍痛襲來,原逸倒吸一口冷氣。
翟羽趕忙上前察看,“老板你沒事吧?傷到沒有?”
“又不是花瓶做的,一碰就碎。”原逸扶著腰揉了兩下,估摸著翟羽也拉不動,乾脆走到車前,“算了,我來。”
翟羽昨天被那羊頂得不輕,到現在算是帶傷工作,所以戰鬥力有些弱,但在原逸麵前還是表示出了極大的毅力,認認真真地在旁邊幫扶著。
於是縱橫整個時尚圈的第一總裁和多少人渴望巴結的首席助理,就這樣推著小破車,運著有機肥料,走在農場的小道上。
畫麵詭異,又透著一股滑稽。
花漾一直擔心原逸做不來這件事,畢竟豪門少爺哪裡能乾這種苦力,她暗中讓人找了推車給翟羽去支援,滿以為這兩人肯定得老半天才能弄來,沒想到才剛剛二十分鐘,第一批肥料就運過來了。
這大大超過了花漾的預期。
她看著原逸乾淨襯衫上被染上的一些汙垢,忽然心裡有些動容。
他那樣一個天之驕子,完全沒必要做這些的。
正在花漾胡思亂想的時候,原逸忽然徑直朝她走來,走到身邊,把原本掛在車頭上的外套遞了過來。
下一秒,花漾無比自然地接到手裡。
等她做完這個動作才愣怔地反應過來,這個動作完全體現了一種本能。
一種夫妻間,原本該有的親密本能。
原逸沒說話,隻看著她輕輕揚了揚唇角,轉身便繼續去拉第二批。
留花漾在原地,因為他這個淺淺的笑,臉頰泛起了熱.潮。
就這樣,所有的五十袋肥料,分批次全部運回了吳老太的家,最後一次到達的時候,翟羽直接累癱了,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
倒是原逸,雖然也累,但體麵不能丟,找了池子把手洗得乾乾淨淨,手帕拿出來擦掉身上灰塵。
最後跟吳老太彙報:“你好奶奶,東西都運回來了。”
吳老太瞅了他一眼,一個誇字沒說,反而冒出一句:“五十袋,便宜你了。”
原逸:“?”
其實花漾早就看出來,吳老太是在故意為難原逸。
整個農場的人都知道花漾回來了,也知道是和城裡的老公鬨了不愉快,她從小在這裡長大,幾乎是家家戶戶看著長大的,因此所有的長輩都拿她當自家女兒,孫女看,婚姻上受了委屈,自然大家都對原逸這個女婿充滿了不友好的敵意。
已經拉了肥料,怕這老太太還會出什麼主意刁難原逸,花漾便主動提出有事先走。
一行人離開,原逸又偷偷想去牽花漾的手,花漾躲開,“你乾什麼。”
原逸靠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剛剛是不是心疼我了。”
花漾耳根發燙,撇開臉:“……有病。”
原逸薄唇輕抿,並排走著,故意牽住了花漾的手不放,一路牽回了家。
到家後,原逸說先回房洗澡,翟羽本也跟著,可過了會又折返回來。找到花漾:
“太太,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花漾:“怎麼了?你說。”
翟羽昨天被法拉利頂得太厲害了,關鍵位置到現在還脹痛著,加上今天又陪原逸做了一下午苦力,走路都難受。
他猶豫著,吞吞吐吐:“想麻煩你能不能幫我找你們這的醫生要點祛瘀散青的藥。”
花漾一愣,“怎麼了?誰受傷了嗎?”
翟羽斟酌了下,實在是難以啟齒,“也沒什麼,就昨天你那小坐騎……”
花漾聽到小坐騎三個字頓時明白了。
都怪自己讓法拉利去趕原逸,搞得他被一隻羊撞到敏感部位,尷尬不說,肯定很疼。
花漾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行行,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問,如果有藥待會送上來。”
翟羽如釋重負,道了聲謝便往回走,可走出兩步又想起了什麼,轉過來。
“太太,有件事我想跟您說。”
“嗯?”
“上次衛小姐和老板的事,真的隻是巧合。”
花漾怔了下,沒想到翟羽會突然提這個。
她點了點頭,“……是嗎。”
除此之外不知道還能回應什麼。
翟羽見她好像不信似的,忙說道,“是真的,那天老板一下午都在酒店督工,他請了設計師在酒店搭建花園,想要跟你求婚,你看。”
翟羽從手機裡翻出幾張照片,“這都是當天拍的,因為設計師來遲了所以他跟您試禮服的時間才晚了些,至於衛小姐,真的就是碰巧遇到。”
花漾怔怔地看著翟羽手機裡的照片,滑動了幾張,照片上,原逸和幾個人在酒店大廳商量著什麼,身上打著她送他的那條粉色領帶。
也就是證明,的確是他們試禮服的當天。
……原來他在籌備跟自己求婚?
花漾一時有些走神,久久沒說話,翟羽拿回手機,輕聲道:“老板還準備了戒指,他真的很用心。”
說完這些翟羽轉身離開了,剩花漾留在原地,反複回憶那一天的場景。
她一直以為原逸去見了衛語藍才遲到,一直以為他不重視他們的婚禮,原來他竟然在背後策劃這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花漾忽然生出一絲歉意。
或者當時,自己是不是應該多聽他解釋一下再走?
突然得知的真相讓花漾有些走神,心裡好像一鍋打亂了的粥,思緒攪成一片。等想起翟羽的囑咐時,已經快到診所關門的時間。
花漾趕緊跑出門,還好農場的診所醫生還在,花漾跟醫生要了一管祛瘀的藥膏,回到家,匆匆忙忙上樓去敲原逸的門。
等了一會裡麵才開門。
家裡有暖氣,原逸剛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身上裹著黑色的睡袍,帶子隨意半扣著,露出腹肌飽滿的胸膛。
就算跟原逸相處了半年,但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看到他的身體。
熱氣撲麵,花漾直直看了幾秒,旋即不好意思地垂下頭,伸出手:
“拿去。”
原逸看她掌心的藥,皺了下眉:“給我的?”
須臾,好像明白過來了什麼似的,“翟羽告訴你了?”
花漾點頭,“傷了就擦一擦,我去診所要的。”
花漾現在燙成了羊毛卷,低著頭的樣子特彆可愛。原逸沒忍住,手輕輕一帶,把她拉進來關上門。
花漾一驚,抬起頭:“你又要乾什麼?”
剛剛洗澡的時候原逸發現腰那塊確實被撞出一塊淤青,他把藥拿過來看了眼,還挺對症。
頓時控製不住眼底的笑意:
“花漾,你這算是在關心我嗎。”
花漾被戳中心思,眼神閃爍著不去看他,凶巴巴地回:“我是怕你斷子絕孫。”
“斷子絕孫?”原逸想了想,忽地輕笑。
也是,男人傷了腰,的確是可大可小的事。
狹小的臥室,原逸看著花漾,眸光微動。
他很迷戀這一刻和她之間的距離。
難得的溫情,美好。
他想要再近一點。
輕輕握住她的手,“幫我擦好不好。”
??
花漾愣住,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原逸:“……我幫你?”
“怎麼?”
花漾又重複了一遍:“你要我幫你擦?”
原逸不知道花漾的表情為什麼那麼震驚,他先是反思了下自己的要求——
幫忙在後腰上個藥膏,好像並沒有多過分吧?
原逸:“我們是合法夫妻,你幫我擦一下藥有什麼問題?”
花漾隨便腦補了下幫原逸擦敏感部位的畫麵,瞬間覺得這人流氓到不可理喻,蹭地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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