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淩被奚落得有些難堪,自己的女兒竟然被這麼一個鄉下妹比下去,她心裡當然是不服氣的:
“漾漾,你想哄奶奶開心這份孝心是寶貴的,可我明明記得上次帶你去看畫展的時候你什麼都看不懂,我還特地送了副畫給你學習,這才幾天啊,就學成高手了?”
宋淩這話一出,眾人臉上又有了幾分玩味。
夏玉嬋護著花漾,不悅道:“不管誰畫的,這畫我很喜歡,是我今兒最喜歡的禮物!”
“奶奶。”花漾不慌不忙地勸道,“您彆生氣,小姨那麼想也是正常的。”
花漾轉身對著宋淩,施施然地從手機裡找出一張照片,“小姨說送我的那幅畫是這幅嗎?”
宋淩垂眸,正是當時畫展上送給花漾的那幅草帽姑娘。
“你還拍到手機裡了?”
“小姨當時非常欣賞這副作品,說是大師水平,所以買下來送給了我,可小姨卻連作者的署名都認不出來。”
宋淩聽得雲裡霧裡:“什麼署名?”
花漾極輕地笑了笑,把手機立於眾人眼前。
原夏兩家多的是有水平的,隻需兩眼,便有人立即認出畫右下角的篆書印章的署名——
“花漾?”
花漾笑眯眯地收起手機,深藏功與名:“客氣了,我就是花漾。”
再轉身,一臉真誠地看著宋淩:“小姨,買我的畫送給我,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傷您的心,所以才…”
眾人:“……”
包括夏玉嬋都驚訝地看著花漾。
所有人都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唯獨原逸早已知道了這一切,看著身旁女人此刻像隻驕傲的小孔雀傲視四方,低頭,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這女人可真行。
要麼不回來,一回來就挑這麼個場景,還風風光光地秀了一場,打腫了宋淩的臉。
宋淩瞬間被活脫脫打成了一個弱智的形象,她根本不相信花漾的話,“同名同姓的那麼多,誰能證明那個花漾就是你?”
她那架勢,好像花漾不當場做幅畫都難消大家的疑慮似的。
這時候隻有夏玉嬋出馬製止,“宋淩,今兒是我生日,不是什麼辯論會,我這裡不需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漾漾這幅畫我很喜歡,誰畫的都不重要。”
花漾轉身對夏玉嬋眨了眨眼,“奶奶,您也不信啊?”
“奶奶不是不信,就是……”
誰樂意陪一個瘋子無休止的鬨下去啊?
“行,奶奶,這樣。”花漾問張姨,“張阿姨,什麼時候開席?”
“快好了,再等十分鐘就可以入座了。”
十分鐘的時間足夠了。
花漾靠在原逸耳邊說了句什麼,原逸掃了她一眼,拿她沒辦法:“好。”
原逸轉身去了二樓,花漾扶著夏玉嬋坐在主廳沙發上,“奶奶,剛剛那副畫是我跟外婆一起送給您的,現在我再單獨送您一件禮物,好不好?”
夏玉嬋被哄得心花怒放,“好好好,漾漾還有什麼禮物?”
正說著,原逸從樓上下來,拿著筆墨和紙。
原逸的父親喜歡國畫,家裡常備這些,過世後宋孜也都保留著紙墨。
花漾接過一張空白卷軸,很有大師範地鋪在桌麵上。
眾人覺得好奇,不知不覺圍到桌子旁邊。
隻見花漾挽著衣袖,一隻手輕輕拿著毛筆蘸墨,低頭的時候長發垂落下來,她沒有空出的手去整理,原逸非常適時地伸出一隻手,輕輕將她的頭發彆到耳後。
同時暗暗跟她交流了一個眼神,【你能行?】
花漾回敬了一個——【瞧著吧】
花漾起筆,姿勢非常沉穩老練,像個練家子。
第一筆的橫就非常有力,緊接著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毛筆快速在手中顛繞,幾秒後,一個字躍於紙上。
——【壽】
整個執筆過程揮灑自如,隨性灑脫。
眾人愣了幾秒,看呆了,紛紛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最後還是夏玉嬋率先笑出來,“好啊!好!”
老太太讓人把這個字立起來,“漾漾的這個禮物我很喜歡,太喜歡了。”
花漾絕對性的勝利壓到了宋淩,大家都鼓起了掌,“還是老太太有福氣,找了這麼好的孫媳婦,漂亮又有才。”
夏玉嬋被吹捧得喜笑顏開,“行了,禮物也送了,咱們入席吧?”
熱熱鬨鬨後,眾人去了餐廳,酒席豐盛,席間不斷有人來跟花漾敬酒。
前後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花漾徹底扭轉了宋淩在所有親朋麵前給自己建立的鄉下妹的印象。
不僅扭轉,還來了個絕地反殺,殺得宋淩目瞪口呆,措手不及。
酒席結束後,前來祝壽的親朋們離開,夏玉嬋讓人把花漾送來的畫和寫的字送到自己臥室,順便,把宋淩叫進了房。
見大家都散了,收拾結束,原逸也拉著花漾,“走了。”
打了個勝利翻身仗的花漾還未過癮似的,“就走啦?再玩會嘛。”
原逸隻想馬上跟花漾二人世界,拖著人往外走:“回家。”
花漾:“……噢。”
兩人出門,花漾正要回以前他們住的那個房間,誰知剛到車庫,原逸卻拿鑰匙開了車。
花漾一愣:“你要出去嗎?”
原逸:“回家。”
“???”
花漾懵了,被原逸拉到車裡坐下,關上門。
“去哪啊?我們不是已經在家了嗎?”
原逸發動汽車,傾身過來,輕輕捏著花漾的臉頰:“回我們的家。”
“……”
汽車轟鳴,駛出碧江瀾庭。
花漾還沒回神,不知道原逸要把自己帶到哪裡,而且事發突然,她沒有一點準備。
“可我穿的用的都在那邊呢。”
“不需要了。”原逸淡淡回著,“家裡都有。”
花漾:“……”
哪個家啊?她怎麼不知道。
原逸邊開車邊回味剛剛花漾在家裡的表演,想起宋淩那無話可說的表情,仍止不住笑意上揚:
“你會畫畫我知道,可寫字我倒有些意外,什麼時候學的?”
花漾不自然地撩了撩頭發,“我學會很久了啊。”
“是嗎。”原逸問,“學的哪派?”
“額……”花漾擺了擺手,“那啥,我這種江湖中人,不談筆法。”
原逸不說話,忽然把車停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江湖中人?”
花漾被看得有些心虛,頓了頓,終於抵抗不住這架勢,老實招認,“是了是了,我臨時練的,本來想練壽比南山,可太難寫了,光一個壽字我就練了幾百遍。”
得虧她有美術基礎,農場裡有個專門給人寫對聯的大爺,花漾屁顛屁顛地跟著練了幾天,速成了一套江湖書法。
然而蒙騙過了那幫外人,還是沒能騙過原逸。
原逸覺得好笑,看著她又燙回來的直發,再看這身名媛裝扮,“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你媽你奶奶不都喜歡這樣的嗎?我要穿得花裡胡哨的來,我怕奶奶爆血壓,小姨那邊更有話挑刺兒。”
這麼打扮雖然的確漂亮,可不是原逸喜歡的那個花漾了。
他輕撫著她的長發,“沒必要,我還是喜歡農場時那個你。”
花漾一怔,琢磨他這戀戀不舍的樣子,試探道:“你難道……喜歡我的羊毛卷?”
原逸雖然不想承認自己的審美竟然開始脫離了時尚標準,但還是含糊地嗯了聲。
花漾聽到他承認,頓了半晌,“不早說,那我就變回來好了。”
原逸:“?”
還未等原逸開口問什麼意思,花漾倏地取下貝雷帽。
帶了一晚上,快悶死她了。
她揉了揉頭發,舒展了下,“啊,舒服。”
原逸看著突然又變成一頭羊毛卷的花漾,“你……”
花漾笑眯眯地指著自帶假發的貝雷帽,“道具,嘿嘿。”
原逸“…………”
原逸有些應接不暇了。
這女人哪來那麼多招數?她還能再搞怪一點嗎?
正慢慢讓自己接受這頂神奇的假發帽子時,原逸忽然又聽到有奇怪的聲音在車子裡響起。
輕輕的,綿綿的,萌萌的。
“什麼聲音?”
花漾被這麼一提醒,猛然想起來什麼,“啊,是毛豆!”
原逸:???
花漾趕緊翻出自己帶來的大包,從裡麵小心翼翼地抱出一個軟軟的小家夥。
“毛豆你餓了是嗎?都怪我忘了!”
原逸驚了:“……這是什麼?”
花漾:“法拉利的女兒啊,前天才出生的,它長得特彆像以前的毛豆,我覺得是毛豆投胎來我家了,舍不得,就帶著它一起來了。”
畫麵不僅魔幻,突然還走向靈異了起來。
這一係列操作弄得原逸大腦有些卡殼,半晌說不出話。
花漾抬起頭衝他揮手:“發什麼愣呢,快去給毛豆買奶粉啊,毛豆餓了!”
原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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