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穿越係統已開啟,如需關閉,請訂閱全文。明輕輕:“我有點不舒服。”
歐陽昊立刻關切地問:“哪裡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明輕輕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哪裡不舒服的借口。
歐陽昊見她捂著肚子,以為她是不好意思說:“疼得厲害嗎?要是疼得厲害還是得去醫院看看,或者,我姑媽是很厲害的婦科醫生,讓她來給你調理一下?”
很多女明星常年拍戲,日夜顛倒,作息不規律,再加上大冬天的拍雪景或者水下戲份,都有痛經的毛病。
“不用了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明輕輕生怕他真的立刻開車去帶人過來,嚇了一跳,連忙擺手:“看來吃飯隻能改天了,你先回去吧。”
歐陽昊心裡有點失望,但也彆無他法,見明輕輕轉身就往樓上走,他隻好在後頭補了句:“多喝熱水啊。”
彆墅的門是自動的,明輕輕進去後,門就在歐陽昊麵前緩緩合上了。
歐陽昊覺得明輕輕這痛經來得實在過於突然,但他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得到,就在剛剛那短短的十幾分鐘,明輕輕的世界觀都崩塌了,哪還有心思和他出去吃飯?
他戴上墨鏡,開車離開。
*
明輕輕回到三樓,腿肚子還有點軟。說心裡頭不恐懼,肯定是假的,最最天方夜譚的事情就這麼在她身上發生了。
空氣很安靜,明輕輕腦子嗡嗡響,回到三樓。
少年還在。
方才明輕輕下去打發歐陽昊之前,讓他坐,但他並沒坐下,隻局促地站在冰涼的地板上,一隻腳赤著。
他站在沙發前,背上的幾塊黏膠上還殘餘壁櫥上的油漆,在他身上像是幾塊補丁。
他努力把黏在衣裳背後的黏膠扯下來,不過這個手繞到後麵去的動作對他而言十分艱難,於是他那件藍色的破兜帽衫背後的洞洞被越扯越大。
“嘶拉——”外套破了個大洞。
聽見明輕輕上來的聲音,他立刻停止了動作,垂頭喪氣地站在原地,垂著腦袋像個即將挨罵的小學生。
明輕輕剛才打開壁櫥時過於驚懼,而且光線昏暗,沒看清楚他的全貌,此刻才完全看清。
和她想象的那種長著翼骨的異形怪物不同,更和新聞上貼出來的喪屍照片不同,少年身形高挑,長相堪稱俊美絕頂。但漆黑的頭發、藍色的眼睛、蒼白的皮膚、紅潤的唇,這種組合一看就不像是人類,反而有些像傳聞中的吸血鬼。
明輕輕很難不感到恐懼。
事實上,她此時此刻脊背上就爬上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是非常沒有緣由的恐懼。仿佛純粹由於生理性的、發自靈魂深處的一種想要逃走的感覺。
其實,要不是知道“它”不會傷害她,她可能在打開壁櫥的那一瞬間,就會讓一群警衛隊衝上去。
不過少年乖乖站在那裡,長長的睫毛抬都不敢抬,任人宰割的小白兔表情多少衝淡了她心頭沒由來的恐懼感。
“坐。”明輕輕鎮定了點,就像對待遠道而來的客人一樣。
小傅悄悄掀起眼簾,用濕漉漉的眼睛瞅了明輕輕一眼,很快反應過來明輕輕是在和自己說話。
小傅人生中第一次和雌性說話,臉上的表情就像是那天變成了個蛋快要被蒸熟了一樣。
好熱。
他不知道地球上男人和女人第一次說話,有沒有什麼必須要進行的禮節,心裡十分忐忑。他眼睛往下瞄,看了眼自己臟兮兮的褲子——昨晚是在山上打地鋪的,滿身的灰和泥,褲兜還沾著幾片葉子。
她的沙發乾乾淨淨的,他怎麼好意思坐下?
如果弄臟了她的沙發,是不是該支付一些金幣?
那應該從蛋殼上摳多少下來才行?
小外星人腦子裡暈暈乎乎想了一大堆,而明輕輕隻以為他不樂意坐自己的沙發,生怕惹怒他,趕緊禮貌地道:“您站著也可以。”
小傅:“……”
明輕輕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喪屍先生?”
小傅不太喜歡這個稱呼,但不知道怎麼拒絕,何況這是明輕輕和他說的第二句話。他繼續垂著眼,額發遮住灰藍色的眼睛。
他從一本書上看到說地球女性喜歡麵癱說話少的。
想必不說話能增加一點神秘感。
明輕輕將此理解為他聽不懂自己說話——那之前自己說擰不乾衣服,他又聽得懂是怎麼回事?
那就是在為自己用黏膠弄破了他衣服的事情生氣?
兩人隔著距離大眼瞪小眼,空氣沉默了半晌。
不僅是物種存在隔離。
溝通仿佛也存在隔離。
明輕輕萬萬沒想到,還得自己這個怕恐怖片的來打破僵局,她倒了杯熱氣騰騰的茶,小心翼翼地放到少年麵前的茶幾上,然後迅速退了兩步。
小傅以為她要坐到自己對麵的沙發上,臉上露出一點羞赧,緊張到左手握住了右手。
但隨即就見明輕輕飛快後退,退到吧台那邊,緊緊握起旁邊放著的鐵鍋,雖然坐下來了,但是距離他遠遠地。
小傅:“……”
qaq!
離小傅十幾米,並且中間隔著一道大理石吧台後,明輕輕感覺有安全感了一些。她握住鐵鍋,一旦對方有什麼異常,她打算隨時掄起鐵鍋砸人。
或許讓陽光照進來,能讓自己頭皮發麻的感覺好一點。
但不確定那隻小怪物怕不怕陽光直射——有些派係的喪屍和吸血鬼不是不能見光嗎?
明輕輕又問:“我可以打開窗簾嗎?”
小傅緩緩抬起頭,看向她。
他脖子轉動時發出的“哢哢”又把明輕輕嚇了一大跳。
明輕輕鼓足勇氣,又問了一遍:“你怕不怕陽光?”
克拉弗林是一個陽光充沛且雨水充足的地方,小傅最愛的事情就是曬太陽,他想說當然不怕,但是努力張圓嘴巴,半天也發不出一個“b”的音節來。
完了,夭壽了!
他不會說地球語!
來到地球這麼久,隻聽見彆人說,可還從沒人和他說過話,以至於他聽得懂但是不會說。
明輕輕見小傅鼓起腮幫子好幾分鐘,耐心等他說什麼,結果等了半天,隻聽見一串嘰裡咕嚕。
“%&@&*^&*。”
明輕輕仿佛聽天書:“……”
一個音也聽不懂。
小傅覺得自己的形象在明輕輕那裡一定蠢極了,他麵紅耳赤,羞愧咕嚕咕嚕地從他腦袋上冒出來,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麵對這種尷尬的狀況,明輕輕的恐懼又褪去了一點。
她對小喪屍道:“這樣吧,我問你答,點頭或搖頭,可以嗎?”
小傅連忙點頭,想讓自己看起來機靈點兒。
但是他每一塊骨關節都不靈活,脖子僵硬得很。
點個頭,空氣裡就會發出“哢”地清脆一聲,仿佛頸骨骨折。
這種聲音可比《釜山行》那些電影裡的喪屍音效真實恐怖多了。
明輕輕死死捏著鐵鍋柄,努力壓驚。
“還是剛才那個問題,你怕不怕陽光?”
小傅腦袋緩緩往左轉一下,然後又緩緩往右邊轉一下。
“哢哢”兩聲,代表不怕。
明輕輕這才按下手裡的遙控器。
兩側窗簾緩緩拉開,大麵積的陽光頃刻間灑了進來。她又按了一下,所有的燈光也倏然間亮起。
這下屋子裡亮得不能再亮了,明輕輕鬆了口氣,又感覺自己安全了一截。
接著就是盤問了。
“你從哪裡來?”
小傅:“……”
“你在我家多久了?”
小傅:“……”
明輕輕注意到這兩個問題對方都回答不出來,生怕對方因為答不出來惱羞成怒,趕緊道:“換個問題,吃胡蘿卜的是你?”
小傅:……
小傅蒼白的臉,一點一點漲紅,他簡直想跑。
明輕輕懷疑是自己的錯覺,對方怎麼看起來都快要哭了,灰藍色的眼眸濕漉漉的。
小傅強忍著羞愧,緩緩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