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 2)

“王爺, 成王殿下還在休息……”伺候洗漱的下人看著袁戍欲言又止, 話中意思卻不言而喻。

“不用了,讓他繼續休息吧。”仔細地擦乾每一根手指,才將巾帕放回侍從的手裡。

衛嚴一向喜歡睡懶覺, 且最討厭今天這種規矩繁多的場合。袁戍索性也就不去煩他,讓衛嚴多睡一會。

今日的京城與往日格外地不同, 新帝登基,家家戶戶門前都添了些紅色,整條街看起來喜慶的很。所有人都對逝世不久上一任皇帝諱莫如深, 也沒有人提出要為先帝守孝。

袁戍到了皇宮門外,一向高牆門禁的皇宮沾染了喜慶的紅色,看上去倒有人氣了一些。門口的侍衛看到攝政王的車架, 立刻恭敬行禮,目送馬車進了宮。

進了宮,袁戍也看見了今日的主角, 一個不過十歲的孩子, 是他從皇室宗室中挑選出來的。看見他, 那孩子有些害怕, 但還是強壯鎮定。

畢竟,袁戍是改變他命運的人。上一任皇帝是怎麼死的,所有人都知道,但沒人敢和麵前這個男人作對。自己走運撿了個便宜,坐了攝政王不要的位置。

但衛合清楚記得進宮之前,母親交代他的話。千萬不要以為彆人稱他為皇帝陛下, 就真的以為自己萬人之上了。攝政王能讓他坐上這個位置,自然也能隨時把他拉下去。做一個吃喝不愁的傀儡皇帝也挺好的,萬萬不可步了那人的後塵。

“見過攝政王殿下。”

及其滑稽的場麵,皇帝居然向一個王爺行禮。

“嗬。”衛合還保持著低頭的姿勢,聽到了一聲輕笑。

“衛合,你現在是皇上,我是王爺。是我該向你行禮,而不是你向我行禮。”袁戍看著那個低著頭誠惶誠恐的孩子,突然有一種自己在欺負小孩子的感覺。

“不敢,我還要依仗攝政王,王爺就好比我的夫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自然受得起我這一禮。”衛合沒有相信袁戍的話。如果袁戍真的像他話中所說的那樣想的話,又怎麼會直呼他的名字。

袁戍對這孩子的識時務與聰明非常滿意,也不枉他千挑萬選才選中了這一個,那他也不吝惜給這新上任的小皇帝一點台麵。

“微臣承蒙皇上厚愛。”

說完,袁戍不再去管這小皇帝的反應如何,看向四周的宮人,“登基的事宜都準備好了。”

“都好了。”一個公公略微上前一步,躬身回道“隻等欽天監算出的吉時一到,登基大典就可以開始了。”

“嗯。”袁戍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似乎也差不多了。

果然,袁戍還沒有飲完一杯茶,就有宮人進來提醒登基大典該開始了。衛合卻不敢動,目光投向依然在端坐喝茶的袁戍,等著他的反應。

“走吧。”袁戍也不想為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

看到袁戍起身,衛合才敢跟著宮人的指引前往登基大典。讀著早就已經寫好的登基詔書,有些稚嫩卻嚴肅的少年聲音傳遍祭天壇,送到底下恭候的每一個皇室宗親與官員耳中。

“……朕有幸忝列帝位,必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事必躬親、勤政愛民。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到此,衛合總算名正言順地成了皇帝。但登基大典還未結束,還需祭拜先祖,表彰功德等。

袁戍從頭到尾都是偏於一旁,靜觀這登基大典。接下裡的流程幾乎一大半都是小皇帝讀翰林院給他寫好的稿子,漫長而又無趣。

而且,算算時間,衛嚴再怎麼賴床,這時候也該起床了。或許他該回王府,而不是繼續在這浪費時間。正準備悄無聲息地離開,他的侍衛統領出現在了視線內。

袁戍當即臉色一沉,有了不好的預感。

“王爺,你快回去吧,成王殿下不太好了。”侍衛王賀恨不得以死謝罪,王爺讓他保護成王,但他居然再次釀成了大錯。

“立刻回府!”袁戍臉色蹭地一變,轉身逆著人群前進的方向奔跑。

剛出祭天壇,便看到了一匹馬,直接一躍而上,駕著馬在皇宮內疾馳。宮人與侍衛遠遠聽見馬蹄急促的聲音,就早早避讓。在這宮內,敢公然縱馬的,都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

“籲!”馬還沒有站穩,袁戍就從馬上跳了下來,往王府內跑去。

還沒進衛嚴的院子,袁戍就看到了院內伺候的下人麵帶驚慌,心內不好的預感更嚴重。衝進裡間,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雙目緊閉毫無鮮活氣息的衛嚴,旁邊還站著一個戰戰兢兢把脈的大夫。

衝到床邊,將手貼在衛嚴的手腕和心臟處。

“衛嚴怎麼了?什麼情況!”雖然已經感受不到衛嚴的脈搏與心跳,但袁戍還是不願相信。

“王爺,成王已經去了。”大夫在袁戍趕來之前,已經試過各種各樣的方法,但得出的結論隻有一個,就是床上躺著的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怎麼可能,昨天晚上他都還是好好的。”袁戍坐到了衛嚴床邊,握住已經冰涼的手。然而無論他這麼努力,也仍然感受不到脈搏的跳動。

“這,我也不知道原因。沒有下毒的跡象,五臟六腑仍然完好。恕老朽醫術不精,實在看不出成王為何會忽然去世。”大夫已經全部查探了一遍,如果不是衛嚴真的沒有呼吸,他都差點以為成王還活的好好的。

袁戍沒有再追究大夫,冷著聲音道:“昨晚守夜的人呢?”

“回、回王爺,昨晚是我們守夜伺候,但完全沒有任何異狀發生。直到快用午膳的時候,成王還沒有起身,我才去叫他。結果,就發現……”回話的丫鬟艱難才讓自己完整地說完話,即使她已經嚇得渾身哆嗦。

袁戍沒有說話,隻是把那冰涼的手緊緊攥住,“你們先下去。”

無論事情的經過是什麼,他隻知道,衛嚴死了,就這麼突然地死了,他現在沒有心情去處罰下人。

屋內的下人還有大夫全部退下後,這間屋子就隻剩下了袁戍與衛嚴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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