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時候有樊保山,回來的時候隻剩下了樊保山的一縷頭發。
汪貴妃本來是聽聞樊保山死了,有些發愁地皺著眉頭,畢竟這是奶嬤嬤的獨子。
等到聽到樊保山是怎麼惹出了禍事,讓人跟著刺殺三皇子,而三皇子真的險些倒退著跌落山崖,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很快,臉上的發愁也成了惶恐,對樊保山的死也毫無憐惜。
汪貴妃想著那個讓她好幾天都沒有睡好的夢,大片的血色從兒子的身上暈染開,淩亂的山石……
手指掐著手心,手心裡的微微疼痛讓汪貴妃表情扭曲,“是什麼時候?”
“什麼?”汪德全沒反應過來。
“我說那天是什麼時候!”
汪貴妃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嚇了汪德全一跳,連帶他的心都撲通撲通亂跳,立即說道,“是七月十五,我記得很清楚,當天晚上入的雲州府,正好是燈會,熱鬨著呢。”
時間對上了,汪貴妃做噩夢的時間也是圓月,從不信神佛的汪貴妃忍不住念了一句,“老天保佑。”
幸好老天保佑,若是她的昶安出了事,她得讓許多人都給他的昶安陪葬!
汪貴妃的表情太過難看,讓汪德全往前一步,捧著茶盞送到了汪貴妃的手中,“娘娘,您喝點茶安安神。”
汪貴妃喝了熱茶水,神色略略平靜。
汪德全這才說道:“娘娘,你放心,什麼都沒發生,我剛剛說了,正好有人救了三皇子呢。”
汪貴妃放下茶盞,“我知道事情已經過去,剛剛也是因為詫異。”汪貴妃的手指摩挲瓷杯光潔的表麵,歎息一聲說道,“德全,我問你日子是因為我那段時間做了噩夢,夢裡就是有人行刺昶安,侍衛護著他往後退,結果他一腳踩空……”
汪貴妃自從入宮之後,她在除了皇帝之外的人麵前落淚就是假哭,從未真心實意落淚,現在一想到那個差點成真的夢,淚珠子直接落入到了茶杯之中。
這杯水便不能喝了,汪貴妃順手把杯子放到旁側。
“我夜裡就這樣做夢,夢到昶安滿身是血睜開眼看著我,白天眼皮子也一直跳,一直等到你們送過來的平安信,才放下心。”
汪貴妃原本覺得那
夢是無稽之談,現在猛然發現,如果不是汪德全說得有就救了昶安,那夢就是真的會發現。
汪德全也是瞪大眼,兩人再一對細節,汪貴妃夢裡的事情和實際發生的都對的上,更是惹出了汪貴妃的更多淚水來,她的聲音到後麵都有了鼻音,“那個救人的小姑娘,沒問題吧?”
汪德全知道貴妃娘娘擔心三皇子,一拍胸脯說道:“娘娘您放心,沒問題,當時隻是碰巧了,她和祖父一起過去賞竹林,小姑娘的身手不錯,就順便采摘草藥於是碰上了,而且小姑娘的祖父曾經是都察院的官員,兩個嫡子一個是京官,是一個建安知府林鶴,當時他們過去,是因為二房的少爺在雲州考試,最重要的是,衛大人當時就見過林老太爺,當時就確定沒問題。”
汪德全把林昭的底細說得清清楚楚,務必讓汪貴妃放下心來,而汪貴妃果然眉舒展開,想到了樊保山,咬牙說道:“樊保山死的好!”
對於樊家人,汪貴妃也也不會放過,差一點就連累了她的昶安,這些年樊家因為汪家日子過得很好,現在全部都剝奪了,他們不少行事都有偏頗,直接讓汪德全把人交給京都府尹,讓他家中處理。
樊家人做了不少齷齪事,昔日裡因為汪家出錢不少都給壓了下來,現在顯然是要翻舊賬了。
汪德全當時能斬了樊保山就是因為知道,就算是有天大的恩情,那也抵不過他親外甥的一根頭發絲,所以此時應諾了下來。
“對了。”汪德全想到了一件事,對著汪貴妃說道,“其實那位叫做林昭的小姑娘,還做了一件事,當時衛大人不是上了折子,奏請貢院裡秋闈用冰嗎?這不是三皇子的主意,是她的想法。”
“不是昶安的主意?”汪貴妃的語氣不可思議,這件事滿朝堂的都說是皇恩浩蕩,把汪貴妃氣得半死,沒想到現在汪德全居然這樣的說辭,這事居然還不是昶安的主意。
“還當真不是,因為搶了這小姑娘的功勞,三殿下悶氣了許久,等到後來聽人說是皇恩浩蕩,聖上英明,才放開這件事。”
汪貴妃本因為兒子安全而安心,聽到他這般不爭氣,表情又難看了起來。
算了,也才平安歸來,這些
事情以後再說,“對了,既然是那位小姑娘的功勞,這般用了,她會不會……”
汪德全笑著說道,“娘娘您放心,剛剛不是說了,林家二房的少爺在雲州考試嗎?這小姑娘的哥哥就是秋闈的考生,她一個小姑娘提了這注意有什麼用?還不是得咱們三殿下奏請聖上才有用?而且,也因為這些事,她哥哥提前投了詩詞文章給衛大人,林小姑娘可不會有什麼怨言,她哥哥這一次還考了湖江的頭名。”
這樣一說,汪貴妃就放下心來,如果是她自己,可不會去管彆人有沒有什麼怨言,涉及到了昶安,她總是要多想想。
汪德全想到放榜的那一日,林昭還留下三殿下吃飯,彆的不說,起碼林小姑娘與三皇子殿下是交好的,那可是林家的家宴,都請了三皇子,他難得看到皇子外甥吃得發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