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兒這個萬福禮讓魏昭哭笑不得,把錢寶兒的手一拉,“不許這樣,還是喊我昭昭。”
郭氏上前對著魏昭見禮,然後說道,“還請昭昭多照顧我家寶兒,免得她衝撞了人。”
“還有大姐姐呢。”魏昭見著郭伯母私下裡還喊她小名,衝著對方彎眼一笑。
有林清薇她自然是放心的,郭氏再見著林清薇,回來看傻兒子,就覺得他十分有福氣。
魏昭是先來接錢寶兒的,然後兩人再一起去接林清薇。
錢寶兒本來就愛美,不過也曉得不能喧賓奪主的道理,特地沒選自己最喜歡的那套衣裙。
不過看到了魏昭衣裙的繡紋,錢寶兒覺得自己的打算白做了,這翩躚靈動的花瓣,隻怕耗費了許多的功夫,她最好的衣裙也比不過這繡活的精致。
魏昭看到了錢寶兒的表情,扯了扯身上的八幅裙,小聲說道,“為了這身裙子不少繡娘熬得眼睛通紅,我還送了一些紗布藥材包過去。以後要定衣服,也不能這樣急急忙忙的,太折騰人了一些。”
繡娘的一雙手還有她們的一雙眼都是最重要的,魏昭看她們熬夜,就特地送了補眼的藥物過去,隻用在煮湯的時候丟上藥材包,就可以儘力補上這幾日的虧空。
昭昭的麵上的妝容太好,讓錢寶兒不忍心破壞,她隻能夠抓著昭昭的臂膀,“你怎麼這麼好呀。”
魏昭笑道,“也不過是順手的事,我學了一身的醫術又不能正經去開醫館,能夠幫人調養身體,也覺得自己沒白學了。”
這就是錢寶兒不懂的地方,明明也沒什麼開藥鋪的機會,魏昭依舊是勤勉如往昔。
很快就接到了林清薇,林清薇穿得不如兩位小姑娘衣著華貴,但是因為讀書多,有一種溫柔的書卷氣,先見著昔日裡的妹妹也先喚一聲明衍郡主,等到行禮之後,複又叫她昭昭。
林清薇這樣裝扮也是有原因的,她與兩人不同,昭昭和寶兒都是要融入這些未婚的貴女圈,而林清薇即將嫁人,這樣的衣裙也是昭示她定親了身份。
今兒女院是休沐日,已經到戶部赴任的林鶴也休息,這會林鴻恩、唐老夫人、林鶴、柳氏甚至還有林晟彥都到了
,可以說齊齊整整地來見昭昭。
林晟彥因為會試在即,去了書院讀書,先前林家人來了京都時候,他沒在,等到元安公主帶著昭昭回林家他也沒在,一直到今天,才見到了這個已經改了姓氏的妹妹。
“有空回來坐坐。”林晟彥笑了笑,還用手指彈了彈昭昭的腦袋,“還是我妹妹,趕明兒要記得春闈出成績的時候,還要與家人一齊等我放榜。”
這一生之中重要的幾場考試,她正好都陪著哥哥參與了,昭昭笑著說道,“那是肯定的,這次彆說是我了,寶兒也要來的。”
錢寶兒甜滋滋一笑,“是的,我也要去。林哥哥,還等著你狀元及第遊街呢,到時候我們看著你遊街。”
林晟彥本來是有些難受的,聽到了錢寶兒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故意說笑道,“那豈不是把我妹夫的狀元給搶了?”
明年春闈也是錢鏡誠下場的日子,因為林鶴這麼短的時間就擢升至建安知府,而林晟彥的文章章法越發成熟,讓錢鏡誠壓力倍增,這次秋闈竟是做了京都的解元。
錢家的這位少爺因為得了解元,還有不少人扯了衛雪霏的事情出來,這衛家姑娘是好眼光,隻可惜當年錢家這位少爺跑了,讓林家人摘了桃子。
衛淞一時間對林家二房的態度也很是複雜,一會兒覺得林鶴那次擢升讓他丟過臉,一會兒覺得林鶴搶了他的如意女婿,一會兒又覺得林家收養了一個元安公主的女兒,魏昭救了三皇子就足以抵消一切。
衛淞的長籲短歎林鶴猜不到,他還是恭敬地喊對方一聲衛大人。
左侍郎和右侍郎都是正三品,此時林鶴可是整個大齊炙手可熱的人,見著林鶴恭敬有禮,衛淞心情又乾脆忽略了以前對他的不喜,也是溫和待他。
林清薇聽著哥哥的話,臉上紅了起來,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子,“昭昭,我們走吧,免得耽誤了時辰。”
馬車始動,林晟彥對著離開的方向笑了笑。
有錢寶兒的插科打諢,他又輕鬆了起來,無非是把妹妹當做提前嫁人了,覺得也還好,雖然昭昭不說,但是丟了孩子哪兒有不想回去的?更何況元安公主也找昭昭很久了。
大妹妹林清薇在京都裡,二妹妹也是
常住京都,或許他再應當努力一下,會試之後爭取殿試可以登在甲榜上。若是在甲榜上,就可以留在翰林院,可以留在京都。
接到了林清薇之後,馬車輕快地始動,錢寶兒剛回到京都的時候顧不上去看街景,一直想著昭昭的事,這次和熟悉的大姐姐還有魏昭一起,讓人打起了窗帷。
雲州府的路已經很是寬闊,建安府的路則是新修築的,但是這兩處大路都遠遠不如京都。
魏昭還記得入城的時候,高高的城牆,看似蒼老卻每年都會進行加固修繕,光是偌大的門就給人一種萬邦來朝的氣派。
現在的街道也是如此,這石料用的是最好的石料,車子的木輪隻會把這路碾得更加結實,這道路寬闊到足可以通過十幾輛馬車並行而過,隻是雖說寬闊,城中是不允許奔馬的,若是有守衛見著了,是要被收監牢中。
偶爾還可以聽到彆的車裡有女孩子嬌笑,不知道她們是不是也要去參加這一次的花宴。
街道的閣樓鱗次櫛比,門庭若市,甚至錢寶兒還看到了金發碧眼的番邦人,要不是魏昭拉著,她半個身子都要探出去了。
看夠熱鬨了之後,又提到了這一次的花宴。
玉衡大長公主本來是打算這花宴請的有男有女,因為元安公主提到了想讓昭昭去女院,這女院的學子們算上,就有大幾十人了,要是再請男子人太多了,容易出亂子。於是這次的花宴乾脆就改了過往的規矩,直接都請的是閨秀們。
很快就到了彆院門口,第一次停馬車有些亂,後來這條路就修了一下,同時有青衣侍女在此引路,讓各家女眷的馬車可以直接把人放在門口,再往前走繞過一圈,可以把馬車停進去。
魏昭準備下馬的時候,心中有些緊張,在錢寶兒的鼓勵下,又看著姐姐其實也是有些緊張的,她就微微一笑,搭在錢寶兒的手上,下了馬車。
玉衡大長公主旁邊站著的是一位讓昭昭很眼熟的姑娘,趙嫻浚對著昭昭招手,然後說道:“這位是甘小姐,她在女院讀書,念得是什麼……就是最好的那個班次,甘小姐的性情很好,有次我險些跌倒,小姑娘衝得最快,整個人都墊在我身下,臉上都擦得厲害。”
那一次甘露玟傷得很重,而且傷在臉上,甘露玟喜歡在女院讀書,就裹著紗布在女院讀書,但是她的婚事卻也耽擱了下來,因為誰也不知道甘小姐會不會留疤。
玉衡大長公主讓人給甘小姐最好的藥,她臉上的疤痕終於在今年夏天結束了之後全部消退。
這一年的夏天,雖說忙著元安公主的事,但趙嫻浚也記得甘小姐的婚事因此耽擱,想要替她找個稱心如意的,上次的秋闈似乎沒有相中的,等到明年春天是春闈結束,她甚至還可以讓人打聽瓊林宴的青年。
趙嫻浚準備讓甘露玟帶著魏昭等人入貴女圈。
要是彆人,許是昭昭還有些緊張,錢寶兒和林清薇兩人震驚著看著昭昭直接上前,握住了甘小姐的手,“甘小姐還記得我嗎?”
“小神醫。”甘露玟也笑了起來,剛開始看著昭昭,還有些認不出來,等到走近了才認出來,結果沒想到昭昭直接對她眨眨眼,先她一步認出了身份,“我怎麼會不記得呢?”
“可讓我糊塗了,”玉衡大長公主看著甘露玟,“怎麼認識的?”
“我以前住在雲州,先前身上不大舒坦的時候,有人請了大夫過來治病,請的大夫就是明衍郡主的師父孫神醫。當時還是明衍郡主給我紮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