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地動, 位於京郊的女院自然也感受到了,侍女哐當當把鑼鼓捶得驟急,夫子們讓學生從屋舍裡出來到一大塊兒空地上。
不少人的麵色惶惶然, 自古以來地動都是不祥之兆, 不少膽子小的已經開始啜泣了起來。
魏昭的神色如常, 前兩天還夢到了擴大了不少的池塘,還夢到了那一群錦鯉,錦鯉們沒說這地動的事情,隻是……魏昭心中還裝著一件彆的事情, 小魚兒們沒告訴她地動的事, 卻另有一人比小魚兒們還要早說了這個消息。
她和錢寶兒、林虞湘等人一起安撫年齡小的女學生,等到夫子說下山了之後,也是頭一個下山的, 下山之後呼哨,讓人知道下山無事, 好讓後麵的女學生也可以下山。
下山之後沒有多久, 就見著了她的白馬, 這是公主府的人送過來的,魏昭等到回去了之後, 和母親簡單說了幾句話,就去了鳳陽路的如意茶樓。
地動過去才堪堪一個時辰, 茶樓裡根本就無生意, 茶樓的掌櫃讓小二們先回去了, 自己親自待客。
上了茶水之後,洗茶、斟頭一泡的茶水,掌櫃的長臂舒展請兩人用茶,旋即把紅泥小爐放下, 自己出了雅間。
早已經坐在雅間裡的那人此時取下了兜帽,露出了夾雜了不少華發的鬢發來,倘若是元安公主魏長樂在場,見著此人定然會又驚又嫌惡,會憤怒離開雅間,此人正是祁贇之的妾室——宋氏。
而魏昭則不同,她是早被宋氏約在這裡的,此時特地來赴宋氏的約。
這一場地動小魚兒們沒和她說起過,卻有一個人提前和她說過,那人便是宋氏:
“明衍郡主,您菩薩心腸,您心善所以我願意告訴您一件大事,你或許不信,隻需聽著就是。”
“明年的二月二十,京都會有地動,這地動是從欒單縣始發的,而欒單縣三日之後的夜裡會猛地地動,毀壞房屋無數,而朝廷裡派去賑災的隊伍在官驛裡喪生。”
“因為提前知道欒單縣會有大地震,這一次汪貴妃無論如何都會讓太子去賑災。目的就是要讓太子在欒單縣死亡。”
“您或許覺得荒謬,請先聽我說完,我還有幾句話了。”
“後麵的事情我不大清楚,我隻知道一般嚴重地動會有的後果,欒單縣都會發生,而且……應該是會有瘟疫的,因為祁贇之已經開始了布置封城事宜。”
一口氣說完了這些時候,宋氏當時目光灼灼看著魏昭:“明衍郡主,現在二月二十沒有到,一切都是虛的,那一日地動後半個時辰後,我會在鳳陽街的如意茶樓等著您,您若是有什麼疑問,我到時候都會告訴你。”
當時宋氏為什麼會告訴她這些,是因為魏昭救下了祁明頲(祁贇之和宋氏的兒子),還診斷出了兒子的羞人之症,特地寫信給了孫崢,請了孫崢過來給人看病,雖說孫崢過來看了之後,還是沒辦法恢複祁明頲的能力,卻能夠用羊腸線和針修補一二,起碼讓祁明頲那裡恢複了一二,可以站著如廁,多了一點身為男子的尊嚴。
今天真的發生了地動,魏昭想到了和宋氏的約定,下山之後簡單和母親說了幾句,就來赴約見宋氏。
魏昭對著宋氏說道:“先前您說的那些,果然應驗了。”
宋氏笑了笑,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是啊,畢竟祁明萱就是有這樣的能力,上次我猶豫了一下,最終沒告訴您,這次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您,祁明萱她……生而知之。”
魏昭:“您確定她生而知之?而不是本來就聰慧一些。”
宋氏看著魏昭並未有過驚訝的表情,心想著祁明萱就算是生而知之,這品性也就是這般,遠抵不過眼前的人,“其實小時候我也沒覺得她多聰明,隻覺得很省心,不怎麼哭鬨很好帶,等到生了明頲之後,回過頭才發現祁明萱很聰明,加上她誘我把當年年幼的您丟了,還有後麵一係列的事情,我想,她應當是生而知之的。”
魏昭聽到了這裡一愣,母親恨宋氏就是因為宋氏弄丟了自己,現在按照宋氏的說法,罪魁禍首是祁明萱?
“郡主,我這樣說不是為了逃避責任。事情已經過了許久,若是您不信也沒關係,就當做是聽一個故事好了。”
宋氏現在反過來說了當年祁明萱是怎麼在關鍵時候讓她滋生野心,最終背著祁贇之做出了弄丟昭昭的布置,然後又說了之後她做的一些事。
“她的生而知之並不是都準的。”宋氏說道,“準的是救下了三皇子,那一次之後就讓她入了貴妃娘娘的眼,還有說我肚子裡懷了男孩兒,最後我果然生下了明頲,不準的是綠寶石的購買,說是汪貴妃後來應該會喜歡,結果汪貴妃最討厭的顏色就是綠色。”
不知道為什麼,魏昭覺得會有這個結局,她似乎並不意外,模糊之中想到了一件事,似乎趙翊林說過,送了綠色的花箋,最後汪貴妃給丟了,因為三皇子喜歡花箋,汪貴妃讓人做了不少的綠色花箋,那花箋太多,反而讓三皇子討厭綠色,那之後汪貴妃也不喜綠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