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宮裡沈嵐聽到了太子無恙, 笑了起來,她對著身子前傾的元安公主說道:“這下咱們都可以放心了。”
及時疏散了百姓,讓人員傷亡降低到了極點, 震中的欒單縣裡呈現出了生機勃勃的情形, 知道了一切安好之後, 這怎會不讓人感到安慰?而且路已經通了,先去的一行人就可以歸京了,太子一行會出來的慢一些,但是算一算日子, 十天的時間應該足夠回來了。
元安公主也鬆了一口氣, 她這段時間時常會想,讓昭昭跟著趙翊林去震中究竟是不是個好主意,一會兒覺得老天爺既然讓她知道一些事情, 她去了方不辜負這樣一份福報,一會兒又覺得畢竟是地動這種大事, 倘若出了意外如何是好?
焦慮的元安公主懷著惶恐的心常去林家坐坐。
林家人很明白她的擔憂, 柳氏握住她的手:“彆擔心, 我在見到虛雲大師以前就知道昭昭的福運很好,更何況還有虛雲大師的批語。現在虛雲大師暫且安置在法決寺, 若不然我陪你一起去法決寺?”
唐老夫人也說道:“是啊,要不然你也不安心, 那位虛雲大師可是真正的高僧, 去見見他吧。”
於是, 在二次賑災隊伍進入欒單縣期間,放心不下的元安公主與柳氏一起去了法決寺。
等到了法決寺,兩人卻被攔在寺外不得進入,這虛雲大師固然是在法決寺裡, 還有另一人也在寺中,那人便是趙昶安。
趙昶安在朝會上削發的舉動讓汪貴妃傷心欲絕,但她心中還是懷著希望,早晚這三皇子會還俗,所以法決寺上下被圍得如同鐵桶一般,不讓外人進入,免得有人傷了她的昶安。
元安公主與柳氏兩人性情皆是溫和,不欲讓侍衛難做,於是元安公主說道:“還請高知那位虛雲大師,我女兒明衍郡主曾得他的批語,我對那批語有些疑問,想要請教一二。”
元安公主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侍衛先前可以讓其他身有誥命的夫人離開,卻不能讓元安公主離開,於是對著公主行禮入庭院稟明虛雲大師。
趙昶安正在吐息,聽到了明衍郡主四個字,呼吸一頓,氣息霎時間就亂了。
虛雲大師睜開了眼睛,開口道:“你的心亂了。”
趙昶安坦然承認:“是。”
虛雲大師笑了笑,覺得這三皇子果然有慧根,能引他向佛,是大齊之幸,於趙昶安自己而言,也可以替他避開一場禍事。
修行到一定階段,虛雲自覺每沒到知天命這一階段,也能感受冥冥之中的某些氣運流淌。
例如從明衍郡主那裡,他一開始就可以看到了淺淡的功德金光,魏昭神色清明,是蒼天所澤,她心思浮動期間,也把金色的氣運沾染到他人身上;從祁明萱那裡,可以看到幽深到極致的暗黑色氣運,隨著她的思緒起伏,身後的幽黑氣運在翻湧,釋放出濃厚的惡意,也讓其他人沾染上了黑色。
虛雲在外遊曆,感覺到了京都裡有契機,就到了法決寺,他在到法決寺的那天晚上,就遇到了從三皇子府邸離開的三皇子。
趙昶安那天是求到了法決寺這裡想要讓住持助他出家,因為虛雲大師在場,這燙手山芋就被住持丟在了虛雲手中。
法決寺的住持說道:“實不相瞞,倘若是見到了盛怒的汪貴妃,隻怕我受不住,無法助三皇子出家。”
住持愧疚,說完之後雙手合十念了佛號。
虛雲也雙手合十,他應下了這一差事。
如果說魏昭與祁明萱兩人是一光一影的氣運湧動,趙昶安像是被層層裹住的蟬蛹,他身上背負了許多,像是被束縛住不得解脫,更是被幽黑氣息裹著往深處拖拽,而佛光可以助他破蛹,也把他從深淵裡拽出來。
所以虛雲應諾下朝會時間就在宮門外候著,之後更是陪三皇子一起禁食,頂著汪貴妃吃人的目光陪著三皇子離開宮殿,到了這法決寺裡修行。
想到了先前的事情,虛雲微微一笑,明衍郡主的金光也落在了三皇子身上,事實上,在佛光度化三皇子前,明衍郡主的功德金光拂照在三皇子身上,那點金色也是讓三皇子得以存活的原因。
虛雲想到了這裡,對前來稟告的侍衛說道:“請兩位女施主入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