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劭所帶著的這些小太監,都是一些精挑細選出來,有著些許拳腳功夫的,卻也是足在雪地上留下了大半腳印,而反觀崔鈺淩的,便隻有腳尖一點點痕跡。
想來武功高超的……
還不是一星半點啊。
寧家是從哪找來的這麼個高手,隻是成了皇城中普通的不能再撲通的侍衛著實是有些屈才了。
如此,便是發現這段時間有人盯著自己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了。
在崔鈺淩的疑問之下,李劭緩步從人群中走了過去,到了崔鈺淩的麵前,“我們主子有要緊的事情想要請你過去一趟,崔侍衛最好還是配合一番。”
李劭棱角分明的臉上冷逸淡漠,在知道崔鈺淩察覺到自己的之後反倒是薄唇微微揚起一抹弧度,低沉的聲音在這無邊的大雪夜晚響起,莫名的讓人多了幾分寒意。
崔鈺淩眯了眯眼睛,心中揣測著眼前的這些小太監過來,究竟是目的所為何。
他在侍衛所一向是低調,平日又很少和人接觸,沒有任何的口角爭執,不存在尋仇,而那位又一向是小心謹慎……無緣無故的……這般找上門,總不是什麼好事。
看著眼前的人……
崔鈺淩心底一沉,手中的佩劍已經拿了出來,“恕不能奉命。”
“即便你們主子身份貴重,也斷然沒有資格隨便指揮皇城侍衛,便是你們用強,也不成。”
他當這皇城侍衛已經十多年的時間,莫說眼前的這些小太監不是自己的對手,便是打不過,想要縱身逃匿也應當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想要抓到他,做夢。
夠囂張。
李劭眼神示意而下,培原便帶著人齊齊的朝著崔鈺淩撲了過去,看著精瘦的培原,實則卻是暗含武功在身,雪花簌簌的落下,剛好能天然的消減一些聲音的擴散。
四下無人,宮道長街已經被掐斷了去路,堵住了來往的人群。
崔鈺淩的身影在眾多的身穿藍色太監服的人群中穿梭,隱隱占著上風,就連培原和崔鈺淩較量起來也是沒有任何的優勢。
能被李劭看中且陪伴在高長樂身邊的人,自然都是各中翹楚。
李劭的眸光不由得暗了幾分,思忖之間腰身的長劍已經抽出直直的朝著崔鈺淩攻擊過去。
寒光乍現。
映著雪花飛舞。
崔鈺淩不由得微微震撼,聲音錯愕道,“沒想到宮中竟還有你這般的高手存在,屈才了兄弟……”
也是,按照李劭的各種資源和表現,不隻是入宮屈才,太監身份更是委屈。
李劭劍眉緊緊的擰著,仿佛全然聽不見崔鈺淩的挑撥一般,隻是手腕翻轉,長劍反手後方攻擊著崔鈺淩後背過去,“閣下不也是一樣的嗎?”
“這麼高的武功便是行兵作戰封將前鋒也不為過,卻隻是屈於宮中成了個不起眼的侍衛。”
“彼此彼此!”
銀白色的月光透過接滿冰淩的枝丫照耀在人的身上,平添了幾分寒意。
長劍越過雪花徑自刺中身體。
李劭垂眸,藏藍色飛魚服所在的胸膛前被劃破一條三寸的劃痕,而崔鈺淩卻是被李劭手中長劍劃破手筋。
咣當。
隨著一聲倒抽涼氣的聲音落下,七八個暗藍色太監服的小太監齊齊的上前將崔鈺淩死死的按住,半分給他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李劭薄薄的唇角微微的抿著,深邃的眸子冰冷的看著麵色痛苦的崔鈺淩,劍柄豁然塞入了崔鈺淩的口中,將原本埋藏在口中的毒藥頂了出來,“你的確會死。”
“但不是現在!”
竟然和嬪妃有了首尾,還生下了孩子,崔鈺淩不僅是要死,就連寧夫人和高長羽也同樣活不得。
當然。
不會是現在,要等高長樂什麼時候點頭才可以。
李劭聲如寒雪。
可是被死死的按在地上的崔鈺淩卻是咬著牙,目光怨懟的看著李劭,沉聲怒吼,“放開我。”
“你沒權利抓我!”
“你是誰的人,竟然敢對我動手。”
“我自打入宮之後就沒有犯過任何的錯,你沒資格對我動手!”
崔鈺淩死命掙紮,培原一腳踹在了崔鈺淩的膝蓋上,怒目嗬斥道,“你沒犯錯?”
“你犯的錯可犯的大著呢,有你好受的!”
“給我老實點,否則二舅對你不客氣!”
培原目光凶狠,剛剛和崔鈺淩動手的時候可沒少被崔鈺淩給打,疼得他這會兒齜牙咧嘴,深深的無法釋懷。
宮道長街瞬間安靜下來,簌簌的飄落下來的雪花也很快的將長街上的腳印和打鬥的痕跡給掩蓋了過去,數到身影齊齊的朝著長樂殿奔去。
正在寢殿中來回踱步的高長樂見到院子裡麵那熟悉的身影闖入眼簾的時候,著實的鬆了一口氣,眉眼也皆是被笑意襲滿。
成功了!
片刻之間李劭已經踏著風雪走了進來,珠翠結果李劭身上的大氅拎在了廊下撣著碎雪,而李劭則是半跪在了高長樂的麵前,“幸不辱命。”
“崔鈺淩現在已經被拿了下來。”
“什麼時候處置,便全聽大公主的吩咐了。”
垂眸的高長樂看著地上半跪著的李劭滿眼笑意,不是因為抓獲了崔鈺淩,對於李劭的本事,高長樂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而是因為又可以再度和李劭見麵了而高興。
說起來兩個人也是許久都未曾見麵了。
“起來吧。”
“最近可還好?”高長樂戀戀不舍的收起眸底笑容,故作威嚴的看著李劭,“先命人好生的看壓著,讓他多吐一點有用的東西,證據確鑿才更好借題發揮。”
李劭沉眸,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