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再過些個時年,怕是國子學的這些少年,都將成為大魏的半邊天,成為的大魏的頂梁柱。
高長樂不是善人。
她提議要嘉元帝興辦國子學,除卻是想要給那些身份不高的學子們一個更簡單的出人頭地的機會,想要給那些困在閨閣高牆大院的小姐們一個見識眼界的機會之外……
更要緊的事情是,培植心腹,挑選可用之人。
少年之時感情相交可能會很簡單。
你給我一塊糖我就和你推心置腹的好。
可成年人想要走近彼此的心裡卻是花十車的糖都換不來。
“大公主甚是抬舉了,遠嘉惶恐。”陳遠嘉淡然的笑了笑,“不過,還是要多謝大公主的美意和盛情。”
惶恐?
陳遠嘉的臉上可沒有半點惶恐的表情。
聽他說的好聽!
高長樂突然湊到了陳遠嘉的麵前,好奇的打量著陳遠嘉那張姣好的麵容,一雙邪魅的桃花眼中滿是風情,精致立體的五官有著超出女人的柔美,能生出陳遠嘉這樣的兒子的女人,想必也是傾國傾城的角色吧?
永寧侯府的陳三爺當年在戰場也曾是讓臨國聞風喪膽的存在,可惜卻一場戰役上不幸過世,至此三房沒落,否則怕是依照陳遠嘉的才能,也不必韜光養晦那麼多年。
聽聞當年陳遠嘉是有個妹妹的,可惜還未成年便早殤了,而陳遠嘉的母親也是久病纏身,前期的陳遠嘉還不算徹底的心狠手辣,是在他妹妹和母親先後過世之後,才變得性情陰晴不定,動起手來絲毫不留情麵。
雖然永寧侯府是在他的威名之下發揮得宜,可曾經欺辱過他的大房和二房卻沒什麼好下場,諾大的人丁興旺的永寧侯府,最後也凋零的七七八八,沒剩下多少了。
算著日子,他妹妹應當還活著的,並且時值年幼,既然陳遠嘉都過來了國子寺,為何不見陳遠嘉的妹妹?
高長樂心中起了疑惑,她刻意說了不分嫡庶,隻要想來,便可以來國子寺聽課。
這可是個好機會,不來待在家裡麵做什麼?
前世的陳遠嘉,心中的痛便是他的妹妹,高長樂知曉陳遠嘉心中對妹妹的事情諱莫如深,況且人既然已經死了,那便是死者為大,她也沒有刻意派人去打聽,免得徒惹陳遠嘉的反感。
可看著陳遠嘉的模樣,不像是沒錢給妹妹治病,又或者是不敢去請大夫醫治。
那他的妹妹是怎麼了?
說起來高長樂的心裡麵是對陳遠嘉有些愧疚的。
那樣風光無限,權傾朝野的一個人,臉上整日掛著笑容,卻分明看起來那般落寞。
高長樂也曾經想要過去問問陳遠嘉為何會莫名難過,隻可惜當時她被困於心魔,時常頭疼不已,白日處理朝政就已經是殫精竭慮了,實在無暇去顧忌其他人太多。
說到底也是她這個攝政長公主做的不周全。
往日都是陳遠嘉關心著自己,言語安慰著她,幫她克服了甜食成癮的習慣。
“不用客氣。”
“給你們年輕人一些機會也便是給大魏的朝堂多了幾分希望,算不得你放在心上,況且……”
“機會擺在人人麵前,能不能爭取的到,也是要看著自人的本事的!”高長樂慢悠悠的同陳遠嘉兜著圈子,心裡麵卻是在想著,要怎麼樣從陳遠嘉的口中問出來他妹妹的情況。
又或者……
難道真的要派人去偷偷查一下?
總感覺不太好。
且不說能不能瞞過陳遠嘉,被他察覺出來,便是她才剛剛和陳遠嘉認識不久,意外的偶然同坐在一起,那是按照年齡分的,可不是誰故意的,高長樂尚且還能用緣分來解釋,但要是再多做關注的話,難免也是會讓人生出非議的。
她父皇嘉元帝就是要頭一個了!
她這個人。
一向不想被其他人的眼中貼上標簽,說是屬於誰的誰,倒不是因為害怕旁人的眼光,隻是和她親近的人總是沒個好下場。
陳遠嘉心思城府在相仿的同齡人當中,絕對是各種的翹楚,但若是涉及到更多的話,恐怕身份這一點上便會差強人意,看著權勢的世界,沒有絕對的身份,胳膊是拗不過大腿的。
她一般……
都是保持著界限的。
高長樂略微沉吟片刻,眼眸已經將課堂上的這些姹紫嫣紅的姑娘們給敲了個遍,最後又好奇的看著陳遠嘉,“哎,你說,這些姑娘們鬢上的簪子那支最好看啊?”
“我表妹生辰快到了,不知道送給她什麼款式的好。”
“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什麼,我一時之間沒了主意。”高長樂早已經過了那個簪花抹粉注重打扮,看著心上人臉紅心跳的年紀了,重生回來之後,鬢上多半都是隨便綰著根玉簪,否則便是為了應付各種場合不得已才精心裝扮著的。
這句話,倒是問的真心。
陳遠嘉眼神中有些奇怪,但很快的,便壓了下去,聲音中隱隱有些落寞,“若是性格活潑好動的話,那根金絲海棠的款式倒是不錯,若是性格嫻雅的,那便選玉釵,要是乖巧溫順的,便用銀簪。”
“不過左右是年紀小,用些輕鬆俏皮的發簪比較好,不然,看著便是要老氣橫秋了。”
“你居然這麼懂!?”
高長樂笑眯眯的打量著陳遠嘉,一副看著風流少年的佻達,“是不是經常送給姑娘?”
陳遠嘉薄唇泛起幾抹苦笑,“不是,因為我的家中也有個妹妹,我也總是會在閒暇的時候替她挑一些,她很喜歡這些。”
高長樂微微怔了怔,陳遠嘉這是主動提起了他的妹妹了!
“原來是這樣啊!”
高長樂壓下心中的揣測,向著學堂四周張望了一圈,“那你妹妹今年多大了,怎麼沒見著過來國子學?”
難得陳遠嘉開口,肯提起他的妹妹,高長樂便順勢問了。
從彆人的口中打聽一個人的情況,遠遠不及這個人本身自己想回答的好。
下個月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