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
一聲悶聲的慘叫聲頓時從小黑屋裡麵響起,曹京昆眼球充血,隨後更是直接昏迷了過去。
可是趙管事臉上的笑容卻很是深了,看著那被切割下來的東西滿意的擦掉了刀刃上麵的鮮血,“真是個沒出息的,這麼點傷痛都承受不了。”
“等你將來就會知道,在宮裡麵生活,其實也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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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玉宮。
平流躬著身子的從內府回到高長歡的麵前,此時的高長歡已經重新換上了公主的裝扮,臉上又恢複了往日那般淡然可愛的模樣。
“回公主的話,已經都收拾好了。”
“知道了,命人好生的關照他一下,到底也是本宮送入宮的人。”高長歡神色淡然的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麼極其有趣兒的事情一般,更是抿唇輕聲低笑。
那個該死的曹京昆,應當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將他給送入宮裡麵當太監吧?
不過轉念想想,曹京昆當時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很好看,可惜自己身份不便,沒能親自看見,當真是有些遺憾了。
居然敢對自己起了非分之想,還敢用他那肮臟的手來摸自己,高長歡差點要被那個曹京昆給惡心死了!
看你這會成了太監之後還怎麼起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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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元帝賜婚的聖旨頒布,一瞬間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的心中果然都如同父女兩個人商議的時候的震撼,甚至……震撼的,沒有仔細的去研究嘉元帝那道微微有些不同的聖旨。
眼下年關將至,白貴嬪已經在著手準備著小年宴會,宴請群臣嬪妃。
李劭的傷勢休息了幾天之後已然得到了好轉,可惜卻和高長樂沒什麼見麵的機會,即便是能在宮道長街上相逢,卻也是個沒有說話的機會。
整座寢殿內琉璃宮燈長燃,將黑夜照的徹亮,宛若白晝。
宮宴異常熱鬨,並未因為宮中嬪妃嬪妃更迭變幻而冷清,反倒是因為新晉嬪妃而越發的熱鬨。
高長樂一襲絳紅色繡著菱花的襖裙,低垂鬢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即便沒有賜婚的聖旨,已然便是人群中最受矚目的一個,又何況現在還正處在風頭浪尖上,便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齊文元宮宴上一直在給自己灌酒,就連陳遠學也是目光惆悵,一杯接著一杯,陳遠嘉倒是看著高長樂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相比較之下,高長嫣和幾個年幼的公主,倒是更顯得落寞和孤單。
一時之間宮宴上的氣氛有些微妙。
但總歸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的。
白芙吟應該算得上是今年小年宮宴中最為風光的一個人,原本在宮裡麵看著並非是很出眾的,身份並不算低廉,父親在外任五品官員。
樣貌不算驚豔,卻很是耐看。
性情溫和,不像是謝皇後溫婉,寧夫人冷靜,甚至連招搖的齊昭儀都比不上,可是誰想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反倒是叫白芙吟得了機會。
她父皇就算是再發愁自己的婚事,也絕對不可能臨國皇子來做質子,卻叫一個公主作陪。
說出去,未免要顯得公主太過輕浮了。
再加上周浩在看著自己的時候臉上所帶著的笑意,便足夠讓高長樂明白,這作陪其實,可能是周浩主動要求的。
甚至……
連來大魏,也是周浩主動要求的。
算計的深不如活得久,高長歡原以為自己活過了高長樂,知曉她怎麼死的就贏了,但是沒想到她也沒活多久。
倒不如高長樂死後魂魄蹭飄蕩了兩日,看遍了江山的大好風光。
蔡氏一族的政權並沒有維持多久,蔡家的人也沒有在眾人的期盼之下徹底取代北燕,反倒是被周氏皇族振興,屠儘了蔡氏一族的官宦子弟,重新登上皇位。
也便是眼前的這個,看似溫文爾雅,文質彬彬,又手無縛雞之力的北燕質子周浩所為。
昔日在後宮當中被欺淩的庶子皇子,轉眼間便翻身成了手段淩厲,做事果決的北燕帝王。
想要在她的麵前玩扮豬吃老虎?
巧了。
高長樂也是想用這個套路。
“嗬嗬。”聞言,周浩並未有半分惱怒,隻是垂眸,低著頭思忖了片刻,隨後便抬眸,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眸子落在了高長樂的身上,“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對大公主有些慕名罷了。”
高長樂瀲灩的眸光在周浩的身上打量,須臾便是當真帶著珠翠快速離開。
而就在高長樂漸漸消失在視線之後,周浩臉上的笑容慢慢退去,唇角的弧度卻尚且還在,“畢竟是掌控未來大魏朝堂和權勢的女人,總是要先看看,她的身上究竟有什麼本事才是。”
隻可惜……
高長樂走的迅速,並未聽見周浩這般話。
否則,高長樂一定會明白周浩這一趟所來是為何。
“走吧。”周浩看著這巍峨莊嚴的大魏皇宮,心情大好,隨意的同身後跟著的隨從說了句話,繡著金線的錦靴便踩著這堆積著碎雪冰淩的大理石台階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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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梅芳苑的臘梅開的依舊好。
北風吹著碎雪,順著梅枝飄落,高長樂披著灰色貂皮大氅,緩緩的伸出手,便正好瞧見雪花晶瑩透徹,落在了高長樂的掌心,沒多一會兒便融化成了一灘水跡。
眼見著長街拐角處,周浩帶著隨從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視線之內,而李劭亦是帶著元浩陪同在側。
見人過來了,高長樂收起伸出去的手,唇角勾著淺笑,看著周浩的眼神明亮又熱情,仿佛這份笑意,是當真打從心底裡麵所散發出來的,“九皇子倒是起得早,當真是勤快。”
一路從北燕奔波到了大魏,昨日便才剛剛見過他父皇,又是得了他父皇的恩許,可以在盛京城中好生的轉轉,結果今天又起的這樣早來給她父皇請安。
可不是勤快嗎?
都快要將其他的一乾皇子公主的孝心給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