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前白芙吟隻是淑媛,這宮裡麵的大小事和婚嫁輪不到自己操心,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既是奉命代理六宮大權,也自然應當替這些皇子和公主們的婚事做打算,這樣方才能彰顯她這個貴嬪稱職。
“眼見著大公主和二公主的大事已定,二皇子又是她們的兄長,若是還沒有個定性的話,必然是會叫天下的百姓覺得二皇子是不得皇上喜歡的。”白芙吟柔聲勸道。
雖然二皇子的確是不得皇上喜歡,但卻不能表現出來,又或者說是,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畢竟,那麼多皇子中,成年的也就二皇子這麼一個寶貝疙瘩了,要是還被嘉元帝厭惡,那豈不是相當於嘉元帝和皇子不和,是要橫生出來事端的。
最要緊的事情是……
二皇子這個長子的身份,白芙吟覺得,若是不能好好的利用起來,未免太過浪費了。
“趁著新年的熱鬨,便是喜上加喜也並無不可的,何況那魏家的小姐也是拔尖的美人,相信二皇子是會喜歡的。”白晚吟垂眸之間眼神不經意的落在整裝的魏大將軍的身上。
魏家雖算不得大魏一等的將門世家,但勝在年紀老,資格老上麵,在盛京中總是有著自己的生存方式和一席之地的,若是能將魏家給掌控了,將來對主子的計劃必然有利。
嘉元帝臉上表情凝重,那認真的模樣像是在鄭重的思考著白芙吟方才的提議,其實……不得不說,白芙吟揣摩嘉元帝的心思還是很有一套的。
高長遠的親事的確是嘉元帝的一樁心事,隻不過因為高長遠實在是太不爭氣了,而縱觀盛京中又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人選,這才耽擱起來。
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是再庸諾,到底是自己的親骨肉,即便不想將皇位傳給高長遠,可仍舊也是希望他婚姻美滿,子孫滿堂的。
如今……
這白芙吟順口這麼一提,魏家的女兒魏黎,到的確是叫嘉元帝認真的思量,出身背景到的確是匹配,但唯獨一點,魏家好歹也算得上是將門之後。
這天下終究是姓過齊,就算大魏善待齊家的後人,封了個齊國公的爵位給了齊家的子孫,但是在行事上麵仍舊是很多避諱。
倘若叫齊家勢大起來,怕是局麵不好掌控啊。
若是沒了這個顧忌,怕嘉元帝會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白芙吟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妾身倒是有不同的看法,還請皇上不要笑話臣妾。”
嘉元帝目光溫柔,“但說無妨。”
“咱們大魏之所以能日漸強盛起來,多半也是多虧了先祖高瞻遠矚,曉得善待齊家後人,這才叫那些個藩王將軍願意臣服,覺得我們大魏是有容人之量,他們投降之後是會得善終的。”
“正因為如此,才更應當叫旁人看看我們大魏的度量,便是所有的國家都避諱齊家子孫,咱們也是行的正,坐得直,絲毫沒有畏懼。”
白芙吟低吟淺笑,“再者,魏家也算不得什麼權臣重兵,便是當真賜婚聯姻了,也不會生出什麼事端,憑借皇上天威,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這倒的確是。”
白芙吟一捧一踩,叫嘉元帝的心裡麵莫名的舒坦。
“其實,除了魏家的小姐,臣妾也是替二皇子挑選了幾位,皇上您看,那魏家小姐身邊的呂小姐,還有胡小姐和淩小姐也都是適齡,但……”白芙吟止住了話,衝著嘉元帝苦笑了一番。
但比起來魏黎的身份,其他的小姐的身份要更為貴重。
“皇上,便是不為了彆的,單二皇子是您的長子這一點,就不能門檻再低了。”白芙吟眸含秋水。
魏黎的身份是底線,不然的話,高長遠的而二皇妃要是身份太低拿不出手的話,嘉元帝的臉麵上也是無光的事情。
聞言,嘉元帝略微沉吟了片刻,便溫潤的笑著的看著白芙吟,輕輕的將她的纖纖玉手拉在掌心,拍著讚許道,“如此,便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白芙吟妥帖周到,將一切的事情都想好了,
“是,臣妾遵命。”
兩人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是定了魏黎和高長遠的親事,遠在獵場上的兩個人正同那些獵物較勁兒,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然被主宰。
而另一頭,高長樂也準備好了一切,從營帳中走了出來,即便此時很多人的目光都是放在了獵場上那些爭先追逐的矯健身影上麵,但高長樂的出現依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曾經的高長樂和嘉元帝鬨彆扭,基本上公開的場合都是不怎麼出現的,宮中的宴會還好,總還是離得近一點,至於這圍場狩獵……
好像好幾年都沒有見到高長樂了。
以至於人們差點忘記了今年最為矚目的人是這麼個大公主才是!
麵對眾人的笑聲議論,高長樂好像並未察覺到一般,眼神透過人群落在最上首的那道慈愛的身影上麵,目光也跟著格外的柔和。
“長樂。”
嘉元帝最先看到了朝著自己走了過來的高長樂,墨眸當中的眼神滿是對自己的這個女兒的欣賞和疼愛,“到朕的麵前來!”
“父皇!”
高長樂聽話答允,到了嘉元帝的麵前的時候眉宇之間的憂愁皆是消失不見,隻剩下了一雙流光溢彩的墨眸欣喜的看著嘉元帝。
“怎麼沒有和其他的人一起去獵場狩獵?可是多年未來覺得怯生?”嘉元帝看著自己的女兒滿眼歡喜,不管高長樂做什麼說什麼,隻需要就這般乖巧的站在自己的麵前,嘉元帝就覺得高興。
“不然父皇派人重新教你吧?”
嘉元帝笑得溫柔,有個人在高長樂的身邊保護著高長樂,也能叫他更為安心。
不過高長樂卻是搖了搖頭,“父皇,兒臣不需要彆人教,在國子學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兒臣也想親自去獵場上曆練曆練,隻不過,光是狩獵豈不是太無趣。”
“兒臣鬥膽,想要跟父皇求個額外的恩典。”
高長樂唇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弧度,漆黑的眸子更是泛著瀲灩的光芒,清澈的好像是一灘泉水一般乾淨。
“什麼恩典?”嘉元帝寵溺的看著高長樂。
高長樂卻是賣起了關子來,“先不告訴您,若是長樂能贏,再和您要求,若是不能贏,長樂也便不說出來徒惹父皇您笑話了!”
“父皇覺得怎麼樣?”
“長樂這個額外的要求,定然不會為難父皇的!”
“哈哈哈,你啊你,總是鬼點子最多。”麵對高長樂的故弄玄虛,嘉元帝並沒有半分的不悅,反倒是爽朗的笑著,算是答允了高長樂的要求。
“如此,就多謝父皇了!”
高長樂麵上一喜,拉緊了手中的韁繩,歡快悅耳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朝著獵場的方向奔去,“駕!”
馬蹄落在覆蓋著積雪的草地上聲音有些沉悶的清脆,寒風凜冽,在耳邊呼嘯而過,可是獵場上的這些少年少女卻是精神爍爍,分外的激動。
獵場的獵物們被這一群突然到來的獵者驚擾,在獵場圍欄的範圍裡麵四處驚慌失措的逃跑,高長樂眯了眯眼睛,抽出了身上背著的箭矢,拉起了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