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學陽剛,陳遠嘉陰柔。
“三弟這是打算做什麼??”
馬背上的疾馳並未耽擱兩個人說話。
陳遠學劍眉緊蹙的盯著一旁不甘示弱的陳遠嘉,厲聲嗬斥。
可陳遠嘉也一改常態,不再是麵容含笑,仿佛一切都與世無爭的模樣,而是眉心緊擰,冷幽的目光瞥了一眼陳遠學,“大哥想要做什麼,我便想要做什麼?”
“這句話應當是我問大哥才是?!”
“大哥這般關心,可知道是不該有的?”陳遠嘉不由得嗤笑了一聲,隨後更是加快了速度,越過了陳遠學。
有了這些人的在後麵跟隨,更是叫那些圍觀的人心裡麵動搖變成了堅定。
要是一個兩個的人朝著南山方向奔去,可能是因為腦抽。
但是要是同時這麼多人一起朝著南山奔去,那就可能是真的在南山裡麵有著值得冒險的寶貝,退一萬步來說,要是南山當真有危險的話,他們跟在了身後不靠的太近就是了,有什麼危險也能撤的及時!
人們都是這樣,都是很容易被其他的人的觀點和做法給影響,而迷失了自我。
魏黎和呂風華當屬頭一份。
“走,風華,咱們也跟著去!”
“好!”
於是,原本是在獵場上狩獵的,結果卻變成了浩浩蕩蕩的朝著南山奔了過去,一時之間獵場上麵的情況有些壯觀,而引起這一切事情的高長樂卻茫然不知。
天知道,她是真的冤枉。
她隻想趁著狩獵的時候逼一逼李劭,但誰能想到,居然會引起這樣大的陣仗!
當事人還茫然不知!
奔波許久,眼見著南山的地界近在眼前,可高長樂卻突然放慢了速度。
高長嫣漸漸追了上來,言語奚落的看著高長樂,“怎麼?”
“大皇姐莫不是害怕了?”
“要是害怕不敢比了的話,那便直接說,立刻認了錯低了頭,這件事情也便罷了,不然的話,就彆說話的時候那麼理直氣壯,做起事情來卻是這般的瞻前顧後。”
高長樂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抹微笑,騎著馬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靠近一點,突然眼神變得很神秘。
“三皇妹,問你個事兒?”
“什麼?”高長嫣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硬著頭皮的回答。
“你和四皇妹勾結在一起想要給我難堪,你有什麼好處?”高長樂直言不諱。
噗——
這麼耿直的直接問人家,陷害自己給自己難堪有什麼好處。
高長樂絕對算得上是千古第一人。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真的聰明,還是被氣得傻了。
高長嫣臉色青白之間變幻,看著高長樂的眼神也是微微帶著些許的驚訝的,畢竟,這個問題是這麼的尖銳和犀利……
“你瞎說什麼呢!”
“誰和四皇妹勾結在一起了!”
“大皇姐,你要是怕了,那便說怕了的話,彆找其他的借口!”
高長嫣理不直氣也壯的辯駁著,“長嫣一向是尊敬大皇姐,就算是二皇姐一向是和大皇姐不和,可長嫣也未曾幫忙過二皇姐來和大皇姐過不去!”
“今天的事情分明是大皇姐先做的過分了!長嫣才想著要和大皇姐一較高低的!”
“哦。”
“這樣啊!”高長樂若有所思,“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周浩的事情嫉妒我呢!”
高長嫣:這麼直白真的好嗎?
是因為周浩的事情嫉妒啊!
你什麼時候這麼耿直了!
這樣聊天是會聊死的!
可是那正經的若有所思的表情,也僅僅是持續了片刻,高長樂的臉上便又再度揚起了腹黑的笑容,“可僅僅是因為周浩,又未免顯得太過草率了吧!”
哎呦喂,到底是誰草率!!!
“怕是因為你母妃寧晚秋的原因要多一些吧!”
不可否認的,高長嫣很聰明。
比起高長羽來,更是用實力證明了,什麼叫親生和撿來的。
段位上就要高過高長羽數個等級。
最為明顯的就是她不得罪人。
即便是在這宮裡麵,好人難做,但高長嫣借著寧晚秋和高長羽,很成功的將自己給塑造成了好人的角色。
高長羽唱黑臉,她就唱紅臉,寧晚秋嚴厲斥責,她便在中間柔聲相勸,總歸是沒有得罪人,又看起來好像是和所有的人都親近一樣。
這個前提是,她的前程有所保障,自己的母妃掌管六宮,她該有的一切都有人替自己籌謀,自己何必還要處處樹敵?
平白的給自己惹了一身的騷。
她是看得開。
當然了,這是在寧晚秋一切安好的情況下。
可惜,寧晚秋不能給她永久的庇護,她現在萬事都要靠自己了,且比從前更為艱難,寧晚秋落難,高長羽不是親生。
從前的助力如今全都成為了自己的負擔拖累,她所偽裝出來的寬厚親近,也便沒有辦法再繼續保持下去了。
要想要給自己掙出來一個錦繡前程,就絕對不能再與世無爭的做好人下去,總是要主動出擊,方才能給自己爭取利益。
宮中的公主眾多,可若能當個大公主,將來不管是哪位皇子登基,自己都是長公主,那麼這身份和地位,也便自然而然的變得尊貴起來。
高長羽是個不頂用的。
要是能讓高長樂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豈不是既報了自己母妃的仇,又給自己除掉了眼中釘?
一舉兩得的好事兒。
她如何會拒絕。
這才有了現在她們兩個人對峙在南山腳下的一幕,高長嫣覺得她和高長歡的謀劃應當是沒有任何的紕漏的。
高長歡和自己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又說的那樣言辭懇切,也沒有必要倒打一耙。
可為何看著高長樂的眼神那般的犀利,就好像是看穿了一切的事情一樣。
她倒是像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