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
眼見著繩索就快要到了儘頭,陳遠嘉漆黑的眸子漸漸變得暗淡起來。
然而……
“這位少爺,您也看見了,還是回去吧。”
“彆浪費我們的時間了。”
要不是上麵吩咐了要他們聽從陳遠嘉的指揮,和他們兩個也算是性格好的,恐怕這會兒早就丟下陳遠嘉一個人,任由其自生自滅了。
左不過東廠廠衛也沒有負責他安危的責任。
正在一旁跟隨下來的東廠廠衛開口建議要回去的時候,陳遠嘉突然瞧見了他身後的山坳的不同。
“那是……”陳遠嘉瞳孔微縮,隻是片刻猶豫之後,便朝著那身下不遠的地方跳了過去!
“喂……喂……!!”
一旁的東廠廠衛被陳遠嘉的舉動給驚呆了,慌忙之間朝著那陳遠嘉大喊。
“特麼的,這叫什麼事兒?”
哪有人找人找著找著就自己跳下去尋死了?
叫他怎麼辦。
“怎麼了?”山崖上麵時刻關注著山崖下兩個人的情況的東廠廠衛見狀當即急切的開口,“出什麼事情了。”
“那個公子自己跳下去了!”
“那你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快點把我給拉上去,他想死難道我們還陪著他不成!”
然而,正在兩個人的話音落下的時候,陳遠嘉的聲音卻突然傳來,“等一等!”
“沒死!”那懸在半空中的東廠廠衛目光震撼,當下便想到了事情的關鍵,“他居然沒死!”
幸好這東廠廠衛的腳步慢了一程,這要是走得快了,上了山崖上麵,豈不是就聽不見陳遠嘉的話,更是直接將陳遠嘉給丟在了山洞裡麵了?!?
“你先等等,我下去看看,到時候喊你你再拉我們上去!”
可能這斷崖下麵真的是另有乾坤吧!他們之前搜尋的時候隻是匆匆的看了一眼有沒有人影,卻忽視了查找一下山崖下麵的情況。
說不定跟著那小子當真能找到督主和大公主。
“好。”
隨後,那東廠廠衛也跟隨著陳遠嘉的腳步,朝著他聲音傳來的方向跳了過去。
兩人眼前的視線豁然開朗。
這看著陡峭的山崖下麵,居然是有著這樣一處山東的!
那麼,既然他們兩個能偶然間看到山洞的存在,是不是也代表著李劭和高長樂也完全有可能從山崖下掉落的時候,而順勢到了這個山洞裡。
陳遠嘉一路腳步飛快,東廠廠衛也不敢有半分的馬虎,快步的跟在陳遠嘉的身後。
一路上……
陳遠嘉心裡麵的希望越來越大。
這山洞外麵有了諸多的腳印,因為山洞有些隱秘,這才叫腳印沒有被新下的風雪給遮蓋住,且越往山洞裡麵走,便看見了那被草草整理過的地麵。
剛剛熄滅不久的火堆,甚至……
還有很多被削下來的木屑……
陳遠嘉俯身,伸出手將那木屑拿在了麵前端詳,轉頭之間的回答,卻是篤定,“大公主和李督主沒死。”
東廠廠衛目光中閃爍著驚喜的亮光。
可惜,陳遠嘉的一雙眸子中目光卻是不禁有些暗淡,“可惜,我們終究還是來遲一步。”
看著情況,應當是李劭和高長樂不小心從斷崖上麵掉下來的時候也發現了這處山洞,並且兩個人還在這山洞挨過了一個晚上。
看著這山洞裡麵的痕跡,不難看出來這兩個人雖然狼狽,但並不淒慘。
想來,如今這會兒應當是李劭已經帶著高長樂一步步的探尋下山的路了吧。
雖然陳遠嘉很不想承認自己居然會輸給一個太監,但是不得不承認,李劭能從平平無奇的灑掃太監,一路成了現在權傾朝野的東廠督主,必然是有著自己的本事和能耐。
光是衝著他對高長樂的這份……忠心?
便是自己也是要差了一分。
陳遠嘉眉心緊鎖,並未在山洞停留太久,順著那繩索再度回到了山崖上。
“怎麼樣?”
“在下麵發現了什麼?”
等候的東廠廠衛著急的看著那跟隨在陳遠嘉身後上來的另一個東廠廠衛。
還未等對方開口,陳遠嘉便騎上了馬,聲音幽幽的開口,“告訴你們東廠番子,不用四處亂找了,在山崖下麵搜尋上山的山路。”
“駕!”
話音落下,陳遠嘉便不做多停留,牽動著手中的韁繩,似乎……
他也沒有那般的畏懼騎馬了。
東廠……番子?!?
兩個東廠廠衛的臉色很是難看,然而事情緊急,他們沒有時間和機會去和陳遠嘉多做糾纏,當即也下了山,找到了元一和元浩,將自己在山洞中所看到的一切,連同陳遠嘉所說的話一起上稟。
元一和元浩大喜。
——
李劭帶著高長樂一路從山洞試探著向下尋找山路。
為了走動的時候方便,又為了顧及男女之防,李劭用事先削好的木棍放在了高長樂的手中,而自己則是牽動著另一邊。
就這樣。
李劭走在前麵探路,高長樂便跟在後麵,兩人的身影在這深山雪地當中竟然無比的和諧。
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拿到堅毅的身影,高長樂的心裡,一時之間竟說不清楚到底是酸還是甜。
李劭他……對自己的關心程度已經到了細致入微的地步了,高長樂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一個人關心另一個人,回到了如此溫柔耐心的程度。
手中的木棍被削的平整,連根毛刺兒都沒有,李劭甚至還扯下來了自己的衣裳包裹在上麵,隻是害怕磨傷了高長樂的手。
說他細心體貼的時候是真的細心體貼,說他固執執著,也是真的固執執著。
兩個人的速度雖不是很快,但卻不滿,從山洞下來的時候,因為事先準備的充足,讓趕路這一路上都很是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