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
“您在嗎?”
“若是在的話,便給奴婢一聲回答,也好叫奴婢安心一些!”蒹葭壓低著聲音,輕手輕腳的時候倒也尋找的速度不慢,這乾元宮不似往常那般看守的宮人眾多,每走一步便是要遇到兩三個,反倒是很是空曠,蒹葭的速度也是跟著快了起來。
眼見著主殿的屋子裡麵都快要找完了,所剩下的便隻是嘉元帝所養病住著的正室了,正在蒹葭打算過去偷偷的悄悄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隔壁屋子裡麵的異動。
“是誰!”
蒹葭嚇了一跳!
隻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了屋子裡麵虛弱的聲音傳來,“啊……啊……”
蒹葭止住了腳步,心中更是閃過了一個念頭。
“四公主!!!”
“是您嗎?”
宮裡麵這般沙啞虛弱的獨特的嗓音可是沒幾個。
在聽見那微弱的喊聲之後,蒹葭的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便是高長歡!
可惜自己的詢問卻是沒有得到半點的回應,沒有辦法,蒹葭隻能壯著膽子的上前,卻是在看清楚眼前發出聲音的人的時候,更加嚇得臉色慘白,撲通一聲的端坐在地上。
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蒹葭雙手死死的捂著嘴,怕是慘叫聲是在所難免的。
眼前的那人……
看著好狼狽啊。
穿著小太監的衣裳,可是身上卻是帶著一股難聞的惡臭,還伴隨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就連那張臉,也是鼻青臉腫滿是傷痕,頭發散亂就更不用說了,比起其他糟糕的事情來說,簡直是不值得一提。
然而……
蒹葭卻是清楚的看見了高長歡那一雙眸子……
那雙眸子,目光不再清澈沉穩,滿是恨意,但是還是叫蒹葭認出來了高長歡!
“四公主!”
蒹葭撲了上去,惶恐不安的看著這般受傷嚴重的高長歡,一時之間驚的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四公主您怎麼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是誰?”
“到底是誰這般的折磨你?”
蒹葭被嚇壞了,茫然無措。
當日高長歡隻是說要進乾元宮,要在嘉元帝的身邊一直侍奉照顧著,這樣,將來嘉元帝得救之後,自己才會是成為一等一的功臣,而被嘉元帝所重視……
四天的時間,高長歡在乾元宮裡麵音信全無,沒想到再度相見的時候便是這樣一番場景。
“帶……帶我走!”
高長歡眼角驀地滑出兩道淚痕,用儘全身的力氣,死死的抓住高長樂的衣袖,“帶……帶我走!”
蒹葭恍然大悟,拚命的點著頭,“是。”
“四公主!”
“奴婢現在就帶著你走!”
還好來的時候已經將這乾元宮的路都記住了,又因為沒有多少看守的人,蒹葭才敢如此大膽的答應高長歡。
蒹葭咬著牙,努力的將高長歡從地上拉扯起來,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高長歡背了起來。
幸好高長歡身材瘦弱!
“何青!”
“何青!”
蒹葭出了乾元宮的時候已經是大汗淋漓,忙不迭的叫著何青的名字,懇求何青幫忙,至於何青在看見高長歡的樣子的時候……也是著實的被嚇了一跳。
“我的天老爺……”
“怎麼能弄成這個樣子……”
“這也……”
太特娘的慘了吧?
簡直是不堪入目啊!
真難想象,好好的一個公主,進去乾元宮之前還是金尊玉貴的,可是進去了乾元宮之後,就成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何青隻覺得看的揪心,快步上前,將高長歡從蒹葭的後輩接了過來,“我的小姑奶奶,咱們可彆耽誤時間了!”
“奴才背著四公主,咱們快點走!”
曹京昆渾然不知道高長歡已經被何青和蒹葭偷走,此時正美滋滋的待在嘉元帝的身邊,心情極好的替嘉元帝擦洗身體,口中還不忘記哼著小曲兒。
“皇上。”
“您彆擔心,您那寶貝的大公主已經想著法子的去替您籌謀平亂了!”
“估計也就是這兩天的功夫,您便不用再待在這裡受委屈了!”
“到時候,若是您平安的醒過來,您可千萬不要忘了奴才在您生命垂危的時候,可是正在您的身邊對您兢兢業業的照顧之情啊!”
曹京昆真覺得自己是時來運轉了!
小時候家裡麵便總說著自己不成器,還遊手好閒的,一看就是缺少毒打的命,可是再看看現在,他雖然身體殘缺了,但是好歹也是親自觸碰到了那權勢的最高點。
這輩子也算是什麼都見識過,什麼都享受過,值得了!
宮裡麵的禁衛莫名出動,讓本就人心惶惶的後宮更覺得心中忐忑起來。
可惜現在後宮裡麵江采薇假死之後,便是白芙吟一人獨大,再也沒人能和她抗衡,便隻能任由她擺布,聽天由命了!
金鑾殿上。
八皇子高長澤身穿著絳紫色繡著金線的錦袍,粉嫩可愛的臉上五官隱約能看出來嘉元帝的樣子,而白芙吟則是身穿一襲朱紅色繡著青鸞的貴嬪宮服,麵目威嚴的在宋生的懇請之下,緩緩的到了金鑾大殿之上。
“原是後宮不得乾政。”
“無奈皇上病情來勢洶洶,且多日不見好轉,不得已,便隻能由臣妾代替皇上來傳達皇上的旨意,還請宋總管代為宣讀!”
白芙吟站在上首,清冷的聲音漸漸四散開來,傳遍金鑾殿上的每一個人的耳朵,卻是叫那朝堂之下所站著的眾人議論紛紛起來。
“貴嬪娘娘,自打大公主前去北燕之後,皇上便一直都在病重。”
“微臣們想要前去見皇上一眼,可是卻都被貴嬪娘娘您給攔下來了,還請貴嬪娘娘先行讓微臣們見到皇上,然後再宣讀聖旨也沒什麼不可的地方!”
眾人議論紛紛之後,終究是將目光放在了百官之首的太師沈從山身上。
放在了百官之首的太師沈從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