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齊國公府盛寵的風光隻是一時,新帝雖年幼,但捧殺二字卻用的極好。
怕是沒多久,那盛寵風光的齊國公府,便會如同這隆冬中的大雪紛飛一般,到底是敵不過春日的溫暖的。
“我知道。”高長樂垂眸,眉眼間的神情儘是落寞。
“我隻是……”
“不想嫁人罷了。”
陳遠嘉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就這麼咽了回去,薄唇輕啟間一口熱酒入腹,有些辣,也有些嗆。
現在的高長樂,已並非當年那個摔倒在碎雪堆中,卻倔強的咬著牙不肯服輸的少女,總覽朝中大權那麼久,她早已經學會了如何保護自己。
根本就不可能讓自己再陷入那跌入雪堆中的窘況,又何來的……倔強的不肯服輸。
那般粗淺的事情,她又如何看不透。
她隻是,不想嫁人罷了。
便隨便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因為她知道。
若是嫁給其他身份適合的人,便沒人會反對,她也找不到借口悔婚,找不到借口逼迫那人點頭。
隻有嫁給齊文元。
她才是嫁不成的,有著群臣的反對,有著那人的疏離,她本就沒打算成全這門親事。
想嫁的人嫁不到,那便索性不嫁了。
她那般的強勢,處處緊逼,也隻是想要那人點頭主動罷了。
那梅林煮酒的身影漸漸隨目光模糊,清麗悅耳的聲音漸漸變輕,那張絕色瀲灩的眸中失望的目光遠去,亦是讓陳遠嘉轉身的身影變得落寞。
白雪皚皚,踩在腳下咯吱作響。
陳遠嘉俊美的臉上,薄唇微微抿起一抹弧度,笑容中卻是泛著無儘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