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劭上前,跪在了嘉元帝的麵前,回答的篤定,“微臣乃是皇上一手提拔起來的,自當一生替皇上儘忠,皇上如何命令微臣,微臣便如何去做!”
“好。”
“很好。”
嘉元帝突然說著不明就裡的話,也不知是不是在床榻上躺的久了,人也有些糊塗了,“還有一件事情,子嗣尤為要緊,即便自己有什麼特殊的情況,也總歸是要從彆的地方想辦法的。”
話音落下,不等李劭反應,嘉元帝便已經重新躺在了床榻上,“朕乏了。”
“你先退下吧。”
“是……”李劭遲疑片刻,終究不再停留。
——
暮色將至,微風吹過,已有了陣陣的暖意。
眼見著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可華清宮卻是異常的冷清。
宮裡麵的宮人被遣散,隻留下宮門外麵看守白芙吟的東廠廠衛便再無其他。
然而……
終究是敵不過彆有用心的人的腳步。
孟紅羽唇角勾著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踏入那華清宮內,眼神很是好奇的在宮內打量,仿佛入無人之地一般。
紅嫵亦是腳步急促的跟在孟紅羽的身後。
雖然在性格上紅嫵有些膽小怕事,可是若是論武功的話,怕是沒有幾個紅字輩的女子是紅嫵的對手,紅羽的武功便更不用說了,便是和李劭直接動手也未落下風。
尹明哲格外的看重孟紅羽,不隻是對她的一應教導用儘了心思,便是連侍奉在她身邊的那些人,也都是要超過其他白氏的女子的。
如今……
孟紅羽冷眼瞥了一眼佇立在看守在門口的那些東廠廠衛,抿唇輕笑著看著紅嫵,“這大魏皇宮好生氣派,咱們先去瞧瞧白十姐姐,等著日後有機會,我再帶著你光明正大,好好的在這皇宮裡麵轉一圈。”
“好。”
紅嫵眼神閃爍著光亮,笑盈盈的點著頭。
殿內大門被推開,吱嘎的聲響雖不大,卻是叫殿內呆坐著的白芙吟微微怔神兒。
孟紅羽笑了笑,眸中目光不著痕跡的在白芙吟和這華清宮內打量,徑自說道,“白十姐姐可能不認識紅羽,不過紅羽卻是早先便聽聞過白十姐姐的名聲,總想著有朝一日能有機會相見,不想,倒是真的有夢想成真的時候了。”
孟紅羽蓮步款款,說話含笑的模樣像是同白芙吟多年至交好友那般親近嫻熟,更是沒等白芙吟開口,便是緩緩的到了一旁雞翅木小幾旁坐著,含嫣淺笑的看著白芙吟。
尹明哲從各地搜刮而來的適齡女子眾多,在外麵她們是各個有著光鮮亮麗的身份和家世,可是在管教所裡麵,卻不過是個代號罷了,白芙吟去管教所的時候是第十個,故而便叫白十。
“你是……”
“紅羽。”
聽到紅羽這個名字,讓白芙吟恍惚是有些印象的。
當年尹明哲得了這麼位掌中寶的時候,珍寵可謂是傳遍了她們的管教所裡,倒是叫人人羨慕。
“白十姐姐竟也是聽聞過紅羽的名字的,倒是叫紅羽很是榮幸。”孟紅羽不可置否的挑眉。
白芙吟唇角卻突然勾起一抹輕笑,“主子有何吩咐。”
“白十姐姐聰慧,應當知曉紅羽此番來意。”
紅羽也不多做說辭,直截了當的開口,“姐姐這次的事情可是做的不夠乾淨利落啊。”
“讓主子如此的不滿,想來也不是姐姐本意所為吧?”
白芙吟目光中隱隱帶著些許的錯愕,紅羽口中的事情,指的是逼宮奪位毋庸置疑,可她說卻是尹明哲覺得白芙吟做的不夠乾淨利落,而並非是相對於嘉元帝和大魏!
“你在說什麼?”
“我不太懂。”
白芙吟壓製著心裡麵慌張,避開了紅羽那雙清冷卻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白十姐姐,紅羽是可以理解的,在主子手中調教的時候,您必然是對主子忠心耿耿,可人的心畢竟是肉做的,您作為嬪妃侍奉在嘉元帝的身邊那麼多年,又同嘉元帝誕下了八皇子,嘉元帝那般俊朗不凡,而八皇子又是那般的乖巧伶俐,您的心裡麵為了自己的骨肉存了私心也是有的……”
話說到了這種程度,便是已經很是明顯了。
紅羽的眼神也是漸漸的變的銳利了起來,身影瞬間到了白芙吟的麵前,那修長白皙的手指掐在了白芙吟的下巴處,強迫她同自己的目光直視。
“可沒想到白十姐姐竟膽大妄為到了如此程度!”
“你是想叫主子和我們眾多姐妹一同為姐姐陪葬不成?”
“彆以為主子和紅羽看不出來白芙吟你的心思,當真是好一出的暗度陳倉!差點便是叫人當真信了你是真的想要替主子分憂,替主子謀求這大魏江山!”
紅羽掐著白芙吟的手漸漸用力,直接掐在了白芙吟的脖頸上。
高長樂前去北燕,給了白芙吟發作的借口,更讓嘉元帝病重成了順理成章,宮中人人都錯以為是嘉元帝太過思念大公主的遠行,以至於驟然間病倒。
可白芙吟大可以一步一步,徐徐圖之。
那致命的紫曼陀,若是當真想下,也不必這般的和嘉元帝撕破臉,藥量用的這麼深,讓嘉元帝身體病重的這麼迅速,甚至就連那宮中其他的皇子也都安然無恙?
憑借著白芙吟一步步走上了貴嬪之位的小心謹慎,她如何會犯這種低等的錯誤?
大可以時間拖得久一些,讓嘉元帝病的速度慢一些,而她則是可以侍奉在嘉元帝左右,以此來加深和嘉元帝之間的夫妻感情,待一切的時機都成熟了,在對嘉元帝動手才是水到渠成!
結果現在倒好!
不但是那皇位無望,反倒是連一個白芙吟也要跟著搭進去。
白芙吟分明就是在陽奉陰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