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樂隨行隊伍很快便從盛京到了沂州,沂州官民盛況相迎之後,高長樂便命人帶著她四處閒逛,心情很是輕鬆愉悅。
沂州知府譚新永陪著小心,挑選了十幾個沂州好手暗中保護著高長樂。
“殿下,這便是我們沂州河了。”
“每到戍時的時候便會有很多農家和商販帶上各自的手藝起來此擺攤,很是熱鬨,您來的時間剛好,明日便是我們沂州一年一度的燈會了,屆時這裡會更加熱鬨。”
譚新永精神爍爍,他就當真以為,高長樂這位攝政長公主當真是心情好出來玩,而到了他所管轄的地界的,正打算打起十二倍精神好生的招待著高長樂。
沂州之稱是因為薑國和大魏中間隔了一條小河沂州河,多年來靠著兩岸的百姓靠著打魚生活,晚上還會有著豐富多彩的表演,如今入秋天氣正好,若是高長樂來的再晚點,那就隻能帶著高長樂去沂州河滑冰嬉了。
“不錯。”
“譚大人將沂州治理的很好。”
高長樂低眉淺笑,目光卻是不經意間朝著那沂州河對岸望去,沂州河並不算太寬,高長樂的視線能很好的望見河對岸的那些薑國百姓,尤其曙目的便是河對岸那成片成片的花海。
大魏的地境已經漸漸開始冷了,甚至最北的地方已經開始下了雪,可看著薑國那成片的花海,倒還是開的很豔麗,神情不禁有些向往。
譚新永捉摸不透高長樂的心思,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上前試探著開口,“啟稟殿下,隔岸便是那薑國的地界了,薑國靠種植藥材為生,您所見的那一片花海,實則並非隻是單純的觀賞那麼簡單,那花名為迷迭,有著很強的毒性……”
“嗯?”
高長樂饒有興致的挑眉。
“因著沂州河水不寬,早些時候兩岸的百姓往來渡河進行商貿也是常事,那薑國害怕自己所種植的藥材被沂州百姓惦念上,所以便在臨河岸邊種植了這諸多的迷迭草,遠遠看去就好像是成片的花海,若是不知道情況的百姓誤入那迷迭草叢的話,就會窒息休克而死。”
譚新永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高長樂。
高長樂臉上笑意不改,可是那雙眸子裡麵的目光卻是清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那片迷迭草叢,種植了有多少年了?”
譚新永認真想了想,“下官上任已經有十五餘年,下官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那對岸的迷迭草了,想來,起碼是要十六七年最少了。”
那樣大片的迷迭草叢彙聚成了花海一般,如此茁長成長最少也要兩三年的功夫,而這譚新永上任之時就已經存在了……
十六七年……
這是把他們沂州的百姓當成賊看待了?真當他們薑國地界所種植的那點藥材比黃金還值錢了,沂州的百姓過去就是要對他們的藥材下手?
高長樂唇角笑意越發的冷冽了。
薑國投誠也不過才十八年的時間,他這迷迭草都種植了十六七年,是當真隻是想要保護岸上所栽種的藥草,還是,從一開始薑國的投誠都是彆有用心,他們不過是在尋了個合適的契機,做好自己的防禦,有朝一日能從那臨河小地逐鹿大陸?
唯才是小,野心勃勃才是大。
“原來是這樣。”
高長樂似完全不在意一般的轉移著話題,“燈會又是什麼?”
譚新永鬆了一口氣,見高長樂果然是對燈會有所感興趣的,到底是女人,就算往日坐在朝堂上的時候是殺伐果斷,雷厲風行,可是心裡麵還是和其他同齡少女沒有太多的差彆,都喜歡看著這些女孩子家家的熱鬨。
“沂州民風更為開放,不用媒人上門說媒,少男少女可以自由選擇婚配的對象。”
“一年一度的燈會便是由此而來,少男少女們可以在燈會開始的時候,挑選一株桔梗花送給對方,若對方接受,拿了那株桔梗花,便是答應了婚事,第二日,雙方父母即可探討二人成親的事情禮節。”
“不少外地的人也會在我們沂州燈會開始的時候過來,一來是為了湊個熱鬨,漸漸世麵,而來也是想要看看自己有沒有心儀的人。”
說到心儀的人,譚新永的心思微動。
長公主如今已經十七歲的年紀,眼見著入了秋,過了年便年滿十八,按照大魏百姓的年紀,早就嫁人生子了,可這些年來明裡暗裡的替長公主說媒的人不少,卻沒見到長公主對那位世家少爺有著心思。
若是……
他的家中可還有適齡的兒子呢!!!
“那本宮可是當真要好好的看看了。”
高長樂紅唇微揚起一抹弧度,示意著譚新永繼續介紹沂州的風土人情。
眼見著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殘陽依山,夾雜著片片鱗波的水麵,視線之內的諸多事務變的朦朧的金色,高長樂一襲黑色繡著金線的長袍席地,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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