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齊延成似乎說了很多話。
這些話齊照並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齊延成的心裡究竟是作何打算。
猶豫了片刻之後,齊照還是將前幾日從大魏得來的消息彙報給的齊延成,“主子,還有一件事,屬下一直都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您……”
“思來想去,還是決心坦白。”
“大魏傳來消息,說是大魏新帝下了旨意,秘密替長公主立了衣冠塚,同您……同您的衣冠塚葬在了一起。”
齊延成波瀾不驚的墨眸哀痛一閃而過,唇角揚起的笑容也泛著苦澀,“這樣也好。”
生的時候他們沒能在一起,死了之後總算是可以同歸一處了。
“這樣也好……”
檀雲在忐忑了幾日卻始終沒見齊延成處置自己之後,總算是放下心來,在宮裡麵隻手遮天,甚至野心還伸展到了朝堂之上,結黨營私,拉幫結派,野心昭昭,路人皆知。
謝訣已經年老,對於朝政有心無力。
甚至在謝訣的心裡麵也悔恨不已,當年為了能讓齊延成離開高長樂,不惜用假死來脅迫齊延成就犯。
可換回來的卻是齊延成那傷痕累累的身體和如死灰的心死。
人這一輩子所堅持的信仰頃刻之間轟然倒塌,是推到謝訣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們找回齊延成,是希望齊延成能秉承先帝遺願,複興大梁,殊不知卻拖累了齊延成的身體,叫他正值壯年便落了一身的病痛,沒多久便**病榻。
八個月後,襄貴妃誕下一名皇子,取名齊昌年。
一年後,齊延成病重臨危。
兩年後,永昭帝齊延成病逝,齊昌年登基,改國號臨寧,襄貴妃監國攝政。
三年後,沂州多了位英俊沉穩的身影。
那男人很是奇怪,而立之年無親無友,甚至連妻子也沒有,隻是孤身一人住著一處院子,支了個小攤賣著各式各樣的糕點,閒來無事之時便也會種花釣魚。
雖然對他的身份很是好奇,但街裡街坊依舊不少農婦對其芳心暗許,總是三兩個聚集在他的小攤前,期待能和他說上一會兒話,打聽打聽他的情況,可惜不論是誰見了他都隻是淡笑著搖搖頭,連多一句話都沒有。
禮貌又疏遠。
這一下,便是讓那些暗戀的姑娘們不知從何開口了,那些還未來得及訴說的情誼也隻能深深的埋入心裡。
這日,男人依舊在清晨做好了各式糕點,擺上了小攤準備接待來往的商旅客人,幾道身影卻是倏地擋在他的麵前,心疼不已。
“主子,您這又是何必呢?”
齊林和齊悅紅著眼睛,“您……還是跟屬下回去吧?”
男人麵無表情的將糕點放在兩個人的麵前,“既然來了,那便吃些再回去,嘗嘗我的手藝。”
“隻是日後,不要再來了。”
“這個地方我不想被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