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完,對方再次點了點頭,便和其身後的烏岩一起轉身,回去自己的房間了。
莫顏便也關上了房門,繼續洗漱。
時間很快到了1點,眾人上床入睡。
時間滴答滴答地滑過。
不知不覺,天變亮了。
莫顏從床上醒來,睜開眼睛,然後愣了愣,看著從落地窗外射進來的陽光,十分的意外。
昨天竟平安一夜,難得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床上的時間顯示著06:11。
旁邊的季涼閉著眼睛,還在沉睡著,難得沒有比她先醒來。
想著,莫顏便坐起了身,看了一會兒窗外初初升起的太陽,才站起身來,拿著床頭的麵具去往了洗漱間。
洗完臉,漱完牙,還順便洗了個頭,等走出來後,季涼已經從床上坐起,正愣愣的看著窗外。
莫顏走過去,結果才走幾步,便聽到走廊外一聲尖叫和極其驚恐的“臥槽!”
季涼立刻轉過頭來,與莫顏對視了一眼,便從床上起來,大長腿便跨到了莫顏的跟前,然後一起轉頭看著那扇緊閉著的房門。
“出事了……”莫顏抓著頭上的毛巾,目光幽幽的道。
身後床上的人也一下子被這個聲音驚醒。
莫顏則已經帶上了麵具,上前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季涼跟在她的身後。
然後才走出去,莫顏的腳步便頓在當場,並且迅速捂住了鼻子。
此刻的走廊已經聚集了不少聽見聲音而走出來的玩家,但都不約而同地捂住了鼻子,露出了被惡心到的神情,一些門外甚至還傳來一些玩家嘔吐的聲音。
聽上去,聲音還不少,比第二天早上發現死人時,起反應的多了好幾個。
一眼望去,甚至除了莫顏,此刻沒有一個女生。
以至於莫顏站在這裡,旁的人都送來了佩服的眼神。
一個個的臉上的表情就無比明顯的寫著十個大字——姐們厲害!敬你是條漢子!
不過沒多久,這種視線就全部轉移了,因為宋暖暖也出來了。
對方的樣子比莫顏更加的有欺騙性,一看就是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小姑娘,但宋暖暖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悄然無息的走到莫顏身後,便沒有任何動作。
依舊是那個安安靜靜的模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或者該說,壓根就沒有任何表情。
卻是在這種場景下顯得格外詭異起來。
而莫顏感覺到宋暖暖出來,也迅速瞥了一眼對方,見到對方的狀態,也不由目光有些微妙。
因為現場實在太過惡心了,也太過惡臭難聞了,仿佛還能順著人們的毛孔鑽進人的身體,讓人屏住呼吸也無法承受。
那股濃鬱之極的惡臭幾乎布滿了走廊的每一個角落,簡直令人窒息,那味道還混合著許多種味道的混合腐酸的食物味道,加上特屬於屍體的腐臭和某種海腥味,頓時讓就連經曆不少大場麵的一些男玩家都忍不住衝回房間,大吐特吐。
而莫顏都是強行咬牙,才堪堪沒有挪動腳步,衝回房間廁所,抱住馬桶。
她隻是死死的捂住鼻子,隻感覺胸腔翻湧的厲害,隻能強行讓腦袋一片空白,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所站立住的位置一米之外,那裡流淌了一地的血水,鋪滿四麵八方,血水邊緣,還混合著一些粘稠的青色,像是海中的水藻腐爛成的汁。
而在其周圍的牆上和地上,還攀爬著大堆的不明物體,像吸血的螞蝗,又像變異的蛆蟲,一長條一長條的,紋身呈青黑色,身子底下長了許許多多密密麻麻的小腳,一個個又肥又大,攀爬在血
水之中,不停的蠕動著,吸食著腳下的血液和粘稠青水。
哢嚓一聲,又有某一扇門打開了,然後門裡的人也剛走出來,就是一聲“臥槽!”,又迅速衝回了房間。
很快,那個房間裡麵也傳來了嘔吐的聲音。
站在現場的人是有吐著出來的,但夠有些承受不住的樣子,胸口還在急促的起伏,嘴巴上還捂著一張香型紙巾,虛弱的靠在門邊,偏偏那人又離事件中央極近,至於對方捂著鼻子站都有些站不穩。
莫顏站了一會兒,感覺到身體已經適應了一些,才又一點一點地將視線順著血水流淌的位置往上移。
隻見原本該是血水更多的地方,被什麼東西刮出一條一條褐色的痕跡,隱約可見地板的顏色,而在這血水乾涸消失的周圍,鋪滿了一條一條蜿蜒爬行的大蟲子似的蛆蟲。
而在這些蛆蟲密布的中央,則是一張膨脹發綠的臉,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隻是瞪著一雙已經宛若死魚般的眼睛,冷冷地望著走廊的眾人,讓人一對上,便不住的頭皮發麻。
而在那張臉的下麵,則是被割斷的脖子,那是一顆完全被什麼東西割斷了的腦袋,由於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膨脹著,顯得十分的扭曲而詭異。
對方的身體就距離在那顆腦袋不遠的位置,呈大字型鋪在地上,膨脹了整整一圈的身上長滿了水草鋪滿了黑蟲和青色粘液。
莫顏將視線滑了滑,然後在不遠處的牆角邊上,看到了一張摔裂了的麵具,一張熟悉的貓頭鷹麵具。
在看到這張麵具後,莫顏的腦海瞬間就浮現出了一張滿是笑顏的稚嫩的臉龐,是摘掉麵具也能想象出來的一張可愛少年臉,一笑就帶著小虎牙,儘管帶著算計和狡猾,也依舊無法讓人討厭的臉。
也讓人完全無法與地上那張膨脹扭曲的可怕模樣相聯係起來。
但任誰都可以確定,地上死去的人是誰。
是那個人群中年紀最小的少年男孩。
對方死了,以這樣詭異又惡心的方式,死在了人來人往誰都無法避讓的走廊。
至此,14個玩家,還剩下13個了。
莫顏甚至抽空還想,這接下來的13個玩家再到10個玩家,可能也不需要等待多久了。
似乎是等
所有的玩家都看過了這一幕,眾人熟悉的工作人員才終於從走廊一頭走了出來。
戴著黑色蝴蝶麵具的工作人員們,完全沒有任何被惡心到的模樣,隻是站在最前麵領頭的那位揮了揮手,那動作有著一種無比嫻熟,重複了許多遍的經驗之感,沒過多久,對方便指揮著其身後的工作人員,很快清理乾淨了現場。
不過短短十幾分鐘而已,整個走廊便煥然一新,就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莫顏在那些帶著黑色蝴蝶麵具的工作人員出現後,便轉身回了房間。
倒是宋暖暖,一直從頭到尾地看著那些帶著蝴蝶麵具的工作人員,清理著那惡臭血腥又可怕的現場,從頭看到尾,一雙瞳孔幽暗的讓人害怕。
直到徹底清理乾淨,宋暖暖才默默的轉身回了房間。
“那個小姑娘,有意思啊~”
而宋暖暖轉身後,某個角落,仿佛隱隱約約的傳來了這麼一句嬉笑的話語。
回到房間後,宋暖暖便看到莫顏麵無表情的站在落地窗前,對著陽光大海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手裡杯中的水。
而那個季涼,則站在其身後,用吹風機給對方吹著頭發。
宋暖暖看著這一幕,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掃過有些臉色發白的雙胞胎,便轉過身進了洗手間,並隨手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進入洗手間的宋暖暖並沒有進行刷牙洗漱一係列的動作,而是呆呆地看著鏡子裡麵的身影,半天沒有動作。
又過了好久,洗手間裡的身影才僵硬的動了動,垂在一側的手甚至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了一把小刀子。
宋暖暖緩緩的低下腦袋,然後伸出右手,一點一點的掀開了左手手上長長的袖子,然後她又捏著那把小刀,對準著手臂上許多傷疤中的一條,杵著泛著寒光的刀尖,沿著傷疤的紋路一點一點的滑了下去。
霎那間,數顆晶瑩剔透的血珠從那隻滿是傷疤卻又雪白無比的手臂上滑落了下來。
直到這一刻,玻璃鏡麵裡麵那張永遠沒有表情的小臉上才似乎微微舒展了一些,像是終於舒服了一般……
幾分鐘了,宋暖暖打開水龍頭,衝了衝手臂,直到那雙黑沉黑沉的眼睛看著手臂上的傷口一點一點的
愈合,即將結成一條新痂,才又伸出手,用手指摳了摳傷疤,將其重新摳的血肉模糊。
而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那被宋暖暖指甲摳過的傷疤,也不再像剛才那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快速愈合,隻是不再流血而已。
而宋暖暖的臉上,也似乎無意識地勾出了一抹看上去無比天真純粹又滿足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隻出現了幾秒鐘便消失無蹤,重新恢複成了沒有什麼情緒,安靜又陰鬱的小臉兒。
之後,宋暖暖收了小刀子,又將手臂上的長袖子勾下來,蓋住整隻胳膊,做完這一切,宋暖暖才取下臉上的麵具,開始慢慢的洗漱。
7點的時候,莫離烏岩準時敲響了莫顏的房門。
此刻走廊已經變得乾淨無比。
兩人並沒有提及不久之前走廊發生的事,仿佛已經將其遺忘,隻是像尋常一般約好一般的按照約定詢問房間裡的人,可以走了嗎?
房間裡麵的回答是可以。
再之後,五人行的隊伍便一起離開了房間,踩過長長的走廊,躺過早間溫暖的陽光,來到了某間莫顏莫離兩邊人員都來過的一家早餐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