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上有一道黑影,那道黑影……有些眼熟。
這是一個拍攝現場,卻不是小樓內的場景布置。
而是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地方,好像從剛剛門的那一刻,踏入了另一個空間。
莫顏看著這一幕,心中好像預料到什麼,心跳速度開始加快。
她似有所感的看向自己的任務頁麵,果然看到上麵的進度條開始滑動。
“這,假戲真做了吧……”人群中有一個工作人員,猶豫地道出了聲來,聲音很小很小,卻偏偏傳進了莫顏的耳朵裡,清晰的能讓她聽到裡麵含著的不安。
“噓!”很快,旁邊另一道很小很小的聲音立刻止住了這個聲音,“你知道什麼?還拍著呢,導演沒有喊哢就沒有問題,強.暴戲……是會看著有些不舒服,你不要多事啊!小心你的飯碗!”
她隨著聲音看了過去,看到第一道聲音的主人,一個小姑娘,顫抖地看著場地中央,咬著嘴唇道:“可是……這是強.暴……”
“你不要多事,這是演戲,來真的也肯定已經征得演員同意,你要做什麼可還得重拍一遍,是為藝術獻身!你可看清楚了,裡麵的那位你得罪不起!想想你媽欠的債,想想你住的那破出租屋,彆犯傻事!”
莫顏的目光尋找著,很快看到了攝影器後麵坐著的人影。
對方戴著一個鴨舌帽,嘴邊似乎是多日未洗漱長出來的胡子渣,臉上也油光滿麵的,看上去很是惡心,他盯著攝影期,一隻手放在左邊的耳邊,摸著上麵像是女人指甲的爪痕,一邊摸,嘴邊一邊掛著嘲諷惡劣的笑容。
對方笑著,嘴角細微處還帶著一絲報複得逞的意味,讓人下意識的心頭一寒。
借著燈光,莫顏在黑暗中也看清楚了那人的五官神態,和臉上所有的細節。
也認出了那是誰。
那是更瘦一些,也更年輕一些的成子威。
她回過頭看向場地中央,看著那惡心的一幕,皺著眉頭,漆黑的瞳孔沒有一絲波動,右手卻不自覺的一點一點的抽出了放在儲存道具空格裡的刀。
然而下一秒,她手指微不可查的動了動,卻是又將刀
放了回去。
因為她該明白,這裡是過去的鏡像,做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
儘管那個床上的女人……在哭著求救。
但那個已經產生救人意識的小姑娘卻已經似乎被勸動。
似乎是那人的話一字一句的戳中了現實,小姑娘的嘴巴漸漸的閉上,伸出去的手也慢慢的、慢慢的收了回去。
“這就對了,不要惹事。”勸話的那人再三重複著不要惹事這四個字,她壓低的聲音若有若無,卻在莫顏的耳邊依然無比清晰,“我跟你說,那可是真□□來客串的,你就算同情也要找對地方,彆搭上自己……”
“況且這些拍戲的,有幾個是乾淨的,嗬……”那聲音如此說道。“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了。”
“沒準對方這分鐘爽著呢……”就在這樣猶如角沼澤裡的汙泥,肮臟不堪聲音下。
鏡頭下的女人漸漸停止了掙紮。
“啊——”人群中傳來了一聲尖叫。
莫顏隨著聲音望了過去。
然後看到那張潔白的床單上,迅速的沾染了像是暗紅色墨汁的東西,像河流一樣,從床上的那個女人雙腿之間流出,一點一點的染紅了整張床單。
看到這一幕的莫顏想起來一件事來。
跳樓之前的阿鈴,是已經懷了孕的。
床上的男人聽到周圍的尖叫聲愣了愣,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他伸出手指,用指尖觸碰了一下床單上麵的,那有些粘膩的暗紅色液體,然後湊近鼻尖聞了聞。
是血……
男人被嚇得頓時從床上跌落了下來。
空氣中開始彌漫帶著腥臭的血腥味,濃鬱的整個現場都聞到了這股味道。
女人癱在床上,臉頰上麵的眼淚已經乾涸,雙眼空洞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
坐在攝影器後麵的成子威站了起來,驚恐的看著這一幕,然後迅速喊道:“還不快喊救護車!!!”
女人被送走了。
眼前的場景卻並沒有消失,隻是來來回回的變化,聽著之後仍然還在工作的工作人員的訴說,莫顏知道女人被送往了醫院,被檢查出來懷了孕,孩子沒有丟,隻是差點小產。
流了那麼多血,竟是差點小產。
莫顏看向場地中央一直沒有消失的床。
那張床好像沒有人管,所有的人都忽略了它,隻有上麵暗紅色的液體,還在不停的一點一點的溢出。
彙集在地板上,不停的一點一點的往外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