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崔、王兩家。
其實誰當皇帝世家們是不在乎的,隻要不讓外族人當了就好,既然對方推了個傀儡皇帝出來,天下便依舊可以粉飾太平,自己的利益也沒有得到改變,世家們當然也就樂見其成。
反而一個傀儡皇帝還更好掌握一些不是,劉淵也需要世家們的攘助,雙方各取所需。
尤其崔、王兩家早年與劉淵在並州本就有很深的情分在,自然就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出現什麼相反的意見。
也因此,這麼多年來,劉淵依舊和崔、王兩家維持著親密的聯係。
所以也不怪乎這薛家在得了這消息之後專門讓薛蟠龍向這王七郎詢問。
王七郎回了個似答非答的回答,但明顯一切已在不言中。
於是薛蟠龍又問:“那孝帝,真的是病逝的嗎?”
這問題問的好。
隻王七郎笑了笑,卻也沒有確切回答,隻是道:“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你又何必在我這裡打聽?”
薛蟠龍:“因為你說的,家父才肯相信啊……”
王七郎:“反正人死是真,這天下又要再大亂一次也是真,早些做點準備吧,雖然從來也沒太平過就是了。”
“說的也是。”薛蟠龍點頭讚同,然後又是喝酒,臉上的顏色越加嬌豔起來。
這段話題結束後,房內安靜了一陣。
然後才又有聲音開始再次挑起話頭,出聲道。
“話說不僅是朝堂上,最近江湖上也儘發生一樣奇怪的事情。”這次挑起話頭的是邱十四郎。
“是啊,晉陽城因為這兩個月的事基本都知道了,各個勢力門派好像都想要拿到一樣東西。”薛蟠龍應道,說著他又抬起頭來,長而柔軟的睫毛在燈下又卷又濃密,“你們說這東西是什麼?”
邱九郎直接道:“不知道。”
薛蟠龍:“聽說是一件白色龜甲是嗎?”
王七郎不著痕跡的看向他,然後又看向對麵的石家五郎六郎,卻見那兩人又在裝白癡了,左顧右盼,就是不看著這裡,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看著傻,內裡精!
看得王七郎不由打開扇子扇了扇,特想翻個白眼,但自小的教養讓他做不出這個動作。
王七郎也想裝一裝,但奈何沒有那個天賦,且薛蟠龍又扒著他不放,道出上麵那句話之後直接又看向他問道:“聽說你們王家也得到了一塊龜甲,是不是?你見過嗎?到底長什麼模樣?”
“沒見過!”王七郎忍不下去了,頓了頓,又直接道:“你怎麼不問問五郎六郎,他家不也傳聞得了塊龜甲嗎?”
石家五六郎聽到這兒,又開始左顧右盼了。
莫顏饒有興趣地聽著。
而這些人明顯已經將莫顏完全忘記。
對麵的聲音答道:“他倆怎麼能像你一樣能接觸到家族裡的大事,”說著薛蟠龍又不由看了看石家五郎六郎,滿臉戲笑,“一個個混吃等死的家夥。”
石六郎聽到這裡裝不下去了,立刻不由轉頭叫道:“哎哎哎,這話可就過分了!”
王七郎猛扇扇子:“罵人的話倒又聽到了?”
石五郎轉過頭,忽然道:“七郎,你也不必如此說,我倆本就是紈絝,不比七郎自小神童之名,早早的就擔任族中大事。”
王七郎搖著扇子的手一停,淡淡道:“石五郎你這話什麼意思?”
石五郎歎了一口氣,吊兒郎當的,看著更讓人生氣的道:“本來就是,其實七郎也不必整日與我們廝混,反而壞了你的名聲,且這你我兩家,最近也不太對付,你家中長輩,近日肯定又沒少嘮叨了吧?”
王七郎猛的把扇子拍在了桌上,聽了這話,玉似的臉上仿佛浮了一層寒霜,明顯動了怒容:“壞了名聲?我還怕壞名聲?在你心裡我王七郎就是那樣的人?”
邱家兩位兄弟對視一眼,一看氣氛不對,邱十四郎立刻出來打圓場:“哎呀七哥莫生氣!大家都是兄弟,隨便說說罷了,七哥莫生氣、莫生氣哈!”然後又一個葡萄砸在了一旁吃著瓜果,仿佛如看戲一般,依舊坐沒做像斜躺著的薛蟠龍身上:“還有你,挑的什麼話頭?存心讓吵架是不是?”
“又乾我什麼事?”薛蟠龍毫無包袱地做出翻白眼的動作。“不是你挑的話頭嗎?”
邱九郎看了看幾人,搖了搖頭,果斷的轉移話題:“對了,聽說這幾日,有一個那位洛陽隱王的義子也來晉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