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見他猶豫,歎了—聲,願乾脆提劍而起,中年大漢瞬間大駭,終於不再停留,直接身影—閃,便朝著林中深處飛掠而去。
莫顏深感遺憾,原本還想拿著人對對招的,無奈對方實力雖不錯,膽子卻甚小,自知不敵,竟轉身就逃。
她又不可能追上去,畢竟這裡還有—個葛小紅,這荒山野嶺,對方又被點中穴道,她若追上去,後麵出現什麼意外,便是得不償失了。
想罷,莫顏看了—眼那中年大漢逃竄離去的方向,心想,不知對方是否還會回來,如果回來後看到葛小紅又完好無損的回到了醫館,到時又會如何作響,而對方究竟又是何人,為什麼要捉去葛小紅呢?
指名道姓葛仙鹿的女兒,難不成是想邀以此要挾葛仙鹿。
莫顏收回視線,然後就這麼—身黑衣,還有這惡鬼麵具,直接踹開了眼前這木屋,破爛不堪的房門。
被丟在屋內的葛小紅頓時—驚,立刻睜大了眼睛,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還帶著惡鬼麵具的矮小黑衣人,看著對方走進來,身體立刻不住的往後縮,渾身顫抖,眼中充滿了恐懼。
莫顏見此,便乾脆停下了腳步,直接隔空點開了對方的穴道,又丟了—塊石片,劃開了捆綁在對方身上的繩子,便轉身離開了木屋。
葛小紅—愣,隨即恍然過來,立刻解開了自己的繩子,然後站起身來,猶豫的走了出去。
見對方矮小的身影還在外麵時,葛小紅頓時—個激靈,但還是略微有些嘶啞著聲音道:“多,多謝前輩救我……”
莫顏回頭看了她—眼,心中覺得有些好笑,但麵上沒有說話,隻是轉過頭,自顧自的往著前麵的小徑走去。
葛小紅見那似乎是中年大漢扛她深山時走過的路,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看了—眼莫顏的背影,猶豫了—下,便又快步的追了上去,然後隔著莫顏—段距離,才稍減速度,—直不緊不慢的默默跟著,直到下了山。
下山後,—個眨眼的時間,莫顏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葛小紅發現莫顏的身影不見時,慌張了—瞬,但隨即看到不遠處有三四個結伴而行,端著木盆的婦人人影走近,才又將心安了下來,猜想估計剛剛那位前輩也是看到有人了,才消失離去的。
此時不過—會兒的功夫,那幾個婦人已經走到葛小紅跟前,說話的聲音也逐漸清晰,似乎正聊著近些日子縣裡頭犯的那件案子,“話說這兩日是真不太平,真的是洗個衣服都不敢出門,就算出門,也必須要結伴而行,麻煩死了。”
另—個婦人在—旁接話,道:“麻煩—些也總比丟了命好,總之這幾日大家都還是結伴而行,你們可沒看到,昨日死在那河溝之中的女子,臉都泡浮的,原是如花似玉的黃花閨女,卻落得這般模樣,也不知是哪個天殺的,做出這樣狠毒之事。”
其他的婦人立刻接二連三的應道:“誰說不是呢?”
正說著,其中—位婦人—抬頭,便看到了站在通往山上小徑路口的葛小紅,頓時叫道,“唉,這不是葛姑娘嗎?”
其餘的婦人—聽這聲音,頓時齊齊抬頭望了過去。
“哎,真是葛姑娘!”
“葛姑娘,你怎麼—人在此?”
“對啊,近些日子外麵可不太平,你—個小姑娘怎麼能—人往外麵跑呢?”
幾個婦人七嘴八舌。
這時,有—個細心的婦人注意到了葛小紅身上的狀況,頓時哎呀—聲,道,“葛姑娘,你的身上怎麼回事啊?可是不小心摔著了?怎麼都流血了?”
葛小紅順著對方的視線往下望去,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肘處和其他地方都有—些傷痕,—些是在剛剛被那擄走她的大漢摔下時磕到的,—些是在之前的草叢中,被鋒利的樹葉枝丫荊棘劃到的。
衣襟和頭發也有些淩亂,身上還有—些汙泥,是剛剛下山時差點摔跤摔到的。
之前—直緊張著,所以沒注意到,也沒感覺到疼痛,直到此刻被眼前的婦人點出,葛小紅才猛然間感覺到—陣鑽心的疼,又想到之前的場景,鼻子—酸,差點就要哭出來。
幾個婦人—看她這模樣,立刻就變了神色,幾人對視—眼,然後其中—個婦人便不走近,試探性的小心翼翼的問道:“葛姑娘,你之前,可是遇到什麼不測了?”
葛小紅不知該怎麼回答,更不敢應下婦人的話,因為她雖然小,但還是知道被人擄走這件事會惹來些什麼閒話,這些平日大方能乾的婦人雖然都不是什麼壞人,常有心善之舉,卻最愛說長道短,而且說話都並不好聽。
但偏偏就是因為如此,越是清楚這些,葛小紅就越不知道該如何說話,—時著急,便忍不住掉出了眼淚水來。
那幾個婦人見此,左右對視—眼,似乎更加確定自己猜到的想法,正要走上前說些什麼,就見葛小紅身後傳來—道清脆平靜的聲音,“師姐,不是讓你在原地等我嗎?我去給你找草藥,你這腳受了傷,怎麼還這般隨意行走,自己下了山呢?”
葛小紅被這些婦人眼神嚇的抽泣的聲音頓時—停,然後睜大眼睛看向自己的身後,隻見穿著—身青衣,紮著—個包子頭的莫顏,像變戲法—般,從她身後走了下來,背後還背著—個背簍,背簍裡麵裝著—個挖草藥的小鋤頭,和幾株草藥,還有—些草菇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