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的路真的有儘頭嗎?◎
莫顏站在待產室前衝破了這扇大門。
哐的一聲巨響!
門破的一瞬間,無數像帶著圈型花紋的暗藍色觸手便鋪天蓋地地從門後湧了出來,幾根觸手瞬間纏上了莫顏的腿和腰部!觸手上生長著螺旋狀的無數小觸手,無時無刻不在肆意蠕動生長收縮,小觸手尖端漸硬,最頂端部位的小尖更是如同岩石。
於是觸手一扒上來,附上人身,尖銳物便能直接刺進血肉裡,同時分泌出類似硫酸一樣的粘稠液體,瞬間把莫顏的大腿和腰上劃得鮮血淋漓。
但下一刻,幾縷黑氣從她這些被劃拉出來的傷口處滲出,直接鑽入觸手之中,轉瞬之間,那些觸手的尖端便迅速乾癟枯萎,像被吸走了生命力一般,不過幾息便變成了一塊塊的爛肉。
所有揮舞擁出的觸手仿佛定格在半空中停滯了一秒。然後便像被激怒一般,狂亂的湧出更多的觸手出來。
這些觸手即不僅是湧向莫顏,還湧向左右兩側的走廊,無數的觸手幾乎幾秒的時間便將走廊的空間占了個七七八八。挨牆兩邊的觸手,每到一扇房門前,就可以分支出數根小一號的觸手,鑽進門後。
一時間,濃鬱的血腥味迅速彌漫這條走廊。
很明顯,這些觸手在食用那些病房內的病號。
莫顏也幾乎瞬間便想到了之前被掠走的玩家屍體及病人,想來作用便是如同這樣一般。
她周邊的觸手被她飛快的處理,黑氣肆虐下,麵前的觸手悉數哐哐當當的斷裂萎縮,湧向兩邊的觸手也被她從中間斬斷。
直到此時她也終於看到了門後的情景。
那是一個幾乎破碎的人類身體,隻看得到上半身,身上穿著熟悉的白大褂,身體裡卻鑽出了一根又一根暗藍色的觸手,這些觸手幾乎將這道穿著白大褂的人形生物下半身盤成了一座恐怖小山丘,山丘上像盤蛇尾一樣盤著一圈又一圈的觸手,再一根一根蔓延至地麵,牆壁,天花板……
令人仿佛走進了一個滿是觸手的巢穴。
而原本應該在這間大型待產室內的孕婦,全部都變成了屍體,乾癟的,猙獰的,生前滿是痛苦的屍體,同樣仿佛全部的養分都被吸取走,被吃食得一乾二淨。
那是給孕婦們主刀的手術醫生。
說實話,看到對方,莫顏並不意外。畢竟在剛來到這裡時,她就已經看見過對方半夜給孕婦們喂食生肉的異常之處。
而那夜她的半夜醒來也已證明有所異常的人為操作。
她意外的是,在這個已經沒有人樣的醫生的身後,還站著一道大著肚子卻除了身體中間都格外細瘦的身影。
那是唯一一個在這待產室還活著的孕婦。
與此同時,莫顏也在對方身上感覺到了一股令她熟悉的氣息。
這是……玩家?!
若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直麵相對,她一定不會有這樣的發現,畢竟對方身上玩家的氣息已經接近於無,但關鍵是,對方是一個玩家跟異端生物的結合體……
是的,即便對方有著眼前的醫生作為襯托,無比的像一個正常人,但莫顏還是一眼認出,對方就是一個,玩家跟副本boss的結合體。
就如同在老院時,變成表小姐的她。
身為玩家,身為人類,卻在靈魂和表小姐的身體合成一體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沾染了屬於對方的氣息,再結合出來,形成一個特殊的,隻有同類感覺得到的味道。
這才是令她熟悉的源頭。
但更關鍵的是,係統對於眼前的這一存在並沒有任何的提示。
但如果她的感覺沒有出錯的話,那麼那個晚上,在背後看著她的人,就不隻是林森醒了。
莫顏看著那個孕婦。
孕婦也終於抬起頭,露出蒼白至極的臉龐,輕輕的抬起了眼,看向了她,柔柔地有些略微冰涼的吐出了聲音:
“你……認出了我?”
仿佛一種直覺一般,原本以為可以像以往每一次那般順利隱藏身份的阿陶在看到眼前這個人的一刻,她就知道,對方認出了她。
她又看向周圍湧動的黑氣,瞳孔忍不住生理性的收縮,如同動物看到了天敵,那是埋在血液中的恐懼,不受控製。於是她明白,今天她或許就會栽在這裡了。因為她的軀體已經感受到了這個東西有多麼的恐怖,它可以蠶食掉一切的、一切的生機。
這不該是由人類玩家能夠掌控的東西……
她立在原地,強行壓抑著身體的顫栗,歪著頭仿佛在思考著什麼,良久過後,才噗嗤笑了一聲,打破這片寂靜:“原來如此,你和我,是同類呀……”
阿陶說著說著,便極為高興的大笑起來:“是同類!你和我居然是同類!太好笑,太可笑了!”
她抬頭來,和莫顏對視。
她那麼辛苦的,不停的和怪物融合,拋棄人類的身體,就是為了徹底擺脫係統,擺脫玩家的身份,以希望得到真正的自由。卻沒想到,這一刻,她還是被認出來並賦予了原來的身份
認出她的還是開啟這個世界的主玩家,一個與她相似卻又完完全全不同的存在!
“哈哈哈哈……”
怎麼會這麼好笑呢?
“怎麼會這麼好笑呢?”
正是因為意識到什麼,她越笑越大聲,越笑越大聲。
阿陶捏緊了拳頭,指甲掐著肉,脖子上身上的暗紅色青筋都控製不住浮現出來,一條又一條,像詭異漂亮的花紋一樣交錯則爬滿她的全身……
她一邊狂笑,一邊抬起手,五根手指中長出無數細長的像毛細血管一樣的紅絨線,紮進眼前醫生的腦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