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悠悠抓著項鏈,被於賀坤捏著後脖子甩在路邊上,於賀坤像甩掉什麼臟東西一樣,另一隻胳膊還狠狠抹了抹嘴唇,整了整西裝,壓抑著聲音說道,“你自己走回去!”
來了,原著劇情來了,簡悠悠趁著被甩得彎腰的功夫,迅速把自己項鏈扯下來,把那顆大鑽石塞進手包,這才安心下來,於是轉過身,惶恐無比地喊了一聲,“於總!彆這樣,我……我怕黑啊!”
這次名字沒有叫錯,簡悠悠在心裡給自己點了一個讚。
她說著,連忙向前一步,找好了姿勢,準備像劇情寫的一樣——瑟瑟發抖地抱住於賀坤的小腿,在這個冷漠如同天神的男人腳下祈求憐憫,最終還是被丟棄在黑暗之中!
好巧不巧,她站的這塊正好是馬路邊緣,她又穿著高跟鞋,一腳踩在凹凸不平的破損路邊,鞋子一歪,整個人也跟著一歪,頓時就偏離了事先預設的方向,直直地朝著堅硬的油漆板路上跪下去。
這要是真的跪上,她兩個膝蓋也就不用要了,於是簡悠悠尖叫出聲,雙手下意識地朝前抓,手包都掉在地上飛老遠出去,正要進車裡的於賀坤聽到這聲音,以為她是害怕,頓時滿臉冷漠地轉身想要再說兩句什麼威懾她,免得她以後再發瘋。
但是又好死不死,於賀坤轉過頭的這瞬間,正被要跪在地上的簡悠悠給劃拉到了,接下來就變得十分精彩了——於賀坤隻感覺自己的前襟被狠狠抓著下垂,於賀坤眼見著自己身上崩出了白色東西,正是自己襯衫的紐扣,其中一個凶狠地崩到他的眼睛上,疼得他發出了“嗷”的一聲。
這還不算完,光是扯了襯衫,也還是撐不住一個人飛撲加上下墜的重量,簡悠悠手指揪著於賀坤的襯衫出溜到了他的腰帶上,全賴他真的身高腿長啊,簡悠悠雙臂扣緊腰帶,竟然頑強地掛住了!
可惜她還沒等鬆口氣,就聽“砰”的一聲,皮帶扣也不堪重負地崩開,簡悠悠到底還是跌在了地上,但好歹她的借力起到了救命性的作用,跌也隻是輕輕地跌,她整個人落到實地,總算鬆出一口氣,而後下半句台詞才從嘴裡驚魂未定地飄出來,“賀總,彆把我扔在這裡,我真的好怕黑……”
這句台詞,本來是要配著驚恐又帶著傷心淚痕的小臉蛋和淒惶的小眼神食用,但是簡悠悠正在眯眼睛滿地找手包,終於在車軲轆後麵找到,她連忙鬆開於賀坤,朝著不算遠的前車軲轆爬過去,還不忘對著司機喊道,“叔,彆開車叔,我手包在車軲轆下麵呢……”
就在簡悠悠爬到車底下夠手包的時候,於賀坤“淚流滿麵”地伸手按住了自己因為失去了皮帶的束縛逐漸下滑的褲子。
夜色濃重,吹過來的風也十分的涼爽,於賀坤襯衫被風吹得鼓起來,冷風肆無忌憚在他腰上轉了一圈,他哆嗦了一下,被紐扣崩得睜不開的那隻眼,又顫巍巍地落下了一地眼淚。
他活到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因為過於刺激導致他整個人都有些遲鈍,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裡又在這裡乾什麼。
尤其是他低頭看著罪魁禍首正半截身子在車底下,包裹在閃閃發亮的高定禮服裙裡曼妙腰臀,正因為還差一點點沒能夠到手包,努力地晃著。
於賀坤感覺自己眼睛要瞎了。
司機是位向來十分嚴謹的老先生,一輩子都在於家工作,娶了於家的一個保姆,大家都叫他林叔,在於賀坤的父親於榕出國以後,就開始兼任於家的管家。
他算是從於賀坤很小就開始照顧他,從小到大,於賀坤從不會像彆人家小孩子,將自己玩得臟兮兮地回家,他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一樣衣衫不整形容狼狽。
司機打開車門,甚至有些慌慌張張地下車,邊走邊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走到於賀坤的身邊將衣服包裹在他大敞四開露出大片冷白皮膚的前胸。
“小少爺。”林叔湊近一看,於賀坤竟然還哭了,林叔驚得瞪大眼睛,一把年紀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於賀坤連很小很小的時候,都幾乎不會靠哭鬨來達到什麼要求,更遑論長大一些,直接不和其他小孩子玩,他是個過早成熟的小大人,不止一次親口說過,眼淚除了丟人並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
於賀坤被衣服包裹住,看到林叔的神色,不得不開口低吼道,“我眼睛被紐扣崩到了!”
“開車,開車!”於賀坤推了一把林叔,到這會怒火才燒上腦袋,一手抓著褲子,一手指著抓到手包正朝外爬因為後退扭得像一條蛇一樣的簡悠悠說道,“給我把她碾死!”
這話當然是氣話,他家裡是經商的,可從來不沾任何陰暗的顏色,實際上於賀坤如非必要,連富二代的聚會都鮮少參與,他算是十分檢點克製的。
但人總是有缺點的,於賀坤氣得狠了就喜歡口頭上殺人放火,尤其是他現在的狀態就像個竄天猴,還是已經點著了的那種,他甚至邊說還邊蹦了兩下,一隻眼睛因為剛才被扣子崩得厲害,血紅血紅的,看上去十分嚇人,倒是真的像個殺人不眨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