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沒想真的讓誰相信,又蕩了一會秋千,就開始朝著家裡走。
回到家她媽媽水月女士也起來了,正在吃早飯,她爸爸這時候已經去買菜了,水月看到簡悠悠從門外進來,咬饅頭的動作頓了下,“你乾嘛去了?”
這可真是稀奇了,簡悠悠自從畢業之後,就沒有上班,在水月女士每日一嫌棄的嘮叨下,做做小玩意,夜市擺擺小攤位,半個月就能賺正常上班的很多應屆大學畢業生的一個月工資。
但水月總覺得這不是正事兒,一直嫌棄得要死,尤其是簡悠悠一點也不像她,懶得要死,要不是每天還有個小團子支撐著她必須早起去送,她能睡到下午三點。
這麼突然地在這個對於簡悠悠堪稱淩晨的時間從外麵出來,水月不可能不疑惑。
“我去跑步了,你不是說我胖了嗎?”簡悠悠走到桌邊,看著自己媽媽又在就著鹹菜吃饅頭,忍不住說道,“媽,你低血壓,早上的時候不能就吃這個,沒營養。”
水月哼了聲,沒說話。
簡悠悠繼續說,“媽,你不用給我攢錢,我一個女孩你攢那麼多錢乾什麼,你和我爸,該吃吃該喝喝啊……”
水月瞪了簡悠悠一眼,還是沒有說話,繼續就著鹹菜吃饅頭,簡悠悠也拿起饅頭一手抓了根鹹菜,正要朝著嘴裡放,被水月一巴掌拍在手上。
“洗漱去!”
簡悠悠哦了一聲,把饅頭放下,去洗漱了。
水月這才頓了一下,看著簡悠悠衛生間的位置,眼裡全是寵溺。
她當然要多多的賺錢,他們夫妻倆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小時候失蹤了整整半個多月,好容易找回來,找回來之後的簡悠悠有好久都胡言亂語,好容易養這麼大,雖然平時水月表現得特彆嚴厲,但其實他們夫妻都是非常寵簡悠悠的。
否則她也不會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樣子。
她們閨女可以不上班,可以不找對象,可以一輩子待在家裡,隻要平安。
對於失而複得的父母來說,這是唯一的要求,他們現在死命賺錢,為的就是能夠讓他們的孩子哪怕是以後他們老了沒了,也有資本隨心所欲地生活。
但他們從來沒有說過,簡悠悠早把小時候的事情忘了,也從來不知道她勤勞又節儉的爸爸媽媽,對於她溺愛到這種地步。
她像每一個被父母念的死肥宅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有自己不偉大的夢想,也害怕她媽媽逼她相親嫁人。
洗漱好了出來,隨便吃了點她媽媽剩下的鹹菜饅頭,簡悠悠竟然還覺得很好吃,都說由奢入儉難,但她在書中世界每天花樣百出味道絕佳的早餐,也並沒有侵蝕掉她的味蕾,她還是不挑嘴,不會有任何的不適應。
吃過早飯,團子準時來了,簡悠悠給她洗漱梳頭,送她去上學之後,照例去自家的小店裡麵忙活。
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家三口,包括整天隻知道乾活的簡爸爸,簡安誌也在,簡悠悠因為挑菜,又被水月給抽了一筷子,簡悠悠捂著手背,委屈道,“我好歹也是個不要錢的服務員,要不要對我這麼殘酷!”
簡安誌看了一眼簡悠悠泛紅的手,想要說什麼,但是對上水月掃過來的淩厲視線,對著簡悠悠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簡悠悠哼哼道,“等著吧,等我有錢了……”
“你?”水月嗤笑,“你要是再不上班,我就答應樓上王大媽把她的侄子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簡悠悠立刻認慫,“媽媽媽,你能不能彆這樣,那王大媽侄子我見過,英年禿頂,你就算不為了我考慮,也得為了咱家這良好基因的下一代考慮啊!”
水月又抽了她一筷子,倒是沒有再提這件事,不過簡悠悠還是暗下決心,她絕對不和王大媽的那個雷震子一樣的侄子認識,她要搞錢,多多的搞錢,等她有了錢――她就包養一個小白臉,嘿嘿嘿。
於是當天晚上,簡悠悠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下一步劇情,毅然決然地抱著書,再度沉入了夢中――
而她一進一出的時間差,在這世界中,不多不少,整整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全部救生員下水了三次,輪船停在海麵上,所有的人都從派對裡麵出來,麵色各異地站在甲板上。
“兩個小時了,不可能幸存了,屍體也沒有,是不是這海裡有什麼東西拽走了?”
“天呐……這可怎麼辦。”
“太傻了,還真的往裡跳,於賀坤也太過分了,就算他是金主,這不是拿人命開玩笑嗎……”
議論聲不絕於耳,但是沒有一個說好話的,畢竟這都過去兩個多小時,即便是救生員還在來回往返,搜尋,可仍舊沒有簡悠悠的蹤影。
於賀坤一直站在欄杆邊上,他要下海,卻被湛承拚命攔住,畢竟他不是專業的,救生員足足十幾個人,他下去可能反倒添亂。
其實湛承都想要放棄了,他已經報警,但是於賀坤一直站在欄杆邊上死死盯著黑沉的海麵,似乎無法接受發生的事情。
他隻和湛承說了兩句話,嗓子這一會的功夫已經啞得不像樣,而湛承隻好一遍遍地讓人下水去找,同時希望海警儘快帶人趕到。
“賀坤,你先進屋待一會,他們一直在找,肯定能找到的。”湛承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多少次安慰於賀坤,試圖扶著於賀坤進屋,但是於賀坤神情有些呆滯,雙眼都爬滿了血絲,看著特彆的恐怖,湛承勸了好久,他才幾乎是用氣聲說道,“我沒想真的讓她跳……”
“我知道,我知道,”湛承說,“誰會想到她真的敢跳啊!”
他正勸著於賀坤,身後傳來方倩麗的聲音,“湛承,崽崽在哭呢,找你。”
湛承焦頭爛額,誰想到好好的生日會成了凶案現場,他拍了拍於賀坤,勸不動他,隻好先進屋,去哄崽崽。
而簡悠悠,就是在這時候突然出現在眾人身後的走廊拐角處,她還是那一身高定禮服,赤著腳,散著發,跳海之前的那個樣子。
但是眼下有個十分難搞的問題,那就是她看了時間,快三個小時了,按理說掉海裡這麼長時間沒被找到,就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她躲在角落,看著於賀坤被刺激得搖搖欲墜神情淒慘,好像隨時要翻進海裡給她“償命”一樣,過癮是過癮了,相信他也深刻地意識到他自己的錯誤了。
但簡悠悠蹲在角落,捏著自己的腳趾,憂愁地看向眾人的方向……
她怎麼優雅而自然地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又不被人當成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