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群人圍在這兒。
陸清則下意識摸了摸麵具,確認麵具是戴好的,然後左右瞅了瞅,想看看大夥兒在看什麼。
一眾官員:“……”
方才靜默的氣氛又流動起來,眾人又若無其事地重新繼續笑談著往宮裡走。
陸清則吩咐陳小刀回去好好補覺,和來打招呼的官員寒暄兩句,不過兩步,身前又攔來個人,打量著他臉上的麵具,哼了一聲。
陸清則看他一眼:“程大人,有什麼事嗎?”
這位當初提前告知他蜀王消息的程文昂程大人,這幾年一有機會就會在他麵前刷存在感。
隻要撞見了,必要跳過來,今天表示“我負責的圖紙可是很重要的”,明天又得意“我得了尚書大人賞識”,讓陸清則非常懷疑他是不是剛從小學畢業。
他幼兒園拿到小紅花時,都不興這樣炫耀了。
程文昂清清嗓子,又要來一段即興炫耀,話沒出口,陸清則幽幽道:“你這朝服上的白鷳挺好看啊,比我的仙鶴大誒。”
一品仙鶴,五品白鷳。
程文昂:“…………”
一句話秒殺。
附近準備看熱鬨的官員們肩膀一抖,默默挪開了腳步。
程文昂噎了幾秒,持續性無能狂怒,頗有點口不擇言:“虛銜有何用處,難道還比得上武國公!”
武國公?
陸清則覺得耳熟,正在思索,長順的聲音就從旁傳來:“程大人,今年端午,武國公也駐守漠北不回來,聽說您與武國公有隔著三十二房的親戚關係,咱家也與有榮焉呐,畢竟咱家本姓程,說不定與你隻隔二十三房呢!”
這不陰不陽的調調聽起來實在是太損了,附近幾個官員憋著笑路過。
程文昂徹底繃不住了,氣衝衝地轉身就走。
陸清則悶笑一聲:“長順,嘴力見長啊。”
長順笑眯眯地走到陸清則身邊:“陛下從昨晚就在念著您了,派奴婢來接您。”
陸清則也不意外,點點頭,跟著長順走。
長順也算是跟在寧倦身邊的老人了,如今品級不低,許多大臣見了都要尊稱一聲長順公公,在陸清則麵前倒依舊十分謙卑:“陸大人,要不要告訴陛下?”
指的是程文昂的事。
陸清則笑笑:“不必。”
程文昂雖成日裡酸唧唧的,非要與他攀比不可,但心眼不算壞,閒暇之餘也挺有意思。
長順本該告訴小皇帝的,但以他深宮摸爬滾打多年的經驗直覺,總覺得告訴小皇帝後,會有非常嚴重的後果。
所以他選擇聽陸清則的。
……反正陛下也是聽陸大人的吧。
他惴惴不安地想。
陸清則還在思考武國公的事,一直到乾清宮了,也沒太想起武國公在原文裡的戲份,恐怕是他看漏了,隻能進行求助:“長順,你對武國公有多少了解?”
提到武國公,長順的語氣都不由帶了幾分敬仰:“武國公是我大齊第一英勇悍將,有史大將軍在,韃靼與瓦剌隻能老實俯首稱臣呢!不過老將軍已經多年未歸京了,奴婢以前聽說,似乎是因為……”
沒等他說完,少年清朗的聲音就從旁插入:“老師想了解武國公,問朕豈不是更好?”
陸清則還沒到,寧倦就跑到乾清宮外翹首以盼了。
見到一身緋袍的陸清則,他眼睛亮起,幾乎可以想象出摘下麵具後,這身緋袍會襯得那張麵容何等的明豔。
陸清則抬首,也看到穿著十二章紋袞服的少年天子。
他身體太差,前些年都免於上朝,進宮時寧倦見他又隻穿常服,這還是少見地看到寧倦穿袞服的樣子,已然有了帝王的尊貴模樣。
陸清則含笑打量了幾眼。
寧倦不由自主地將腰板挺得更筆直。
常人都不敢直視天子,更何況是上下打量,但陸清則的目光,總叫他有點緊張無措。
片晌,陸清則完了彎唇:“那就有勞陛下解惑了。”
他臉上其餘的地方都被麵具遮擋著,唯一露出的嘴唇就格外顯眼。
寧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他微微翹起的嘴唇上,隻覺薄紅如春日桃花。
藏在寬袖下的手蜷了蜷,寧倦一陣恍惚。
以前怎麼沒注意到,老師的嘴唇……真好看啊。
作者有話要說:還很好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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