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1 / 2)

養狼為患 青端 9611 字 8個月前

親親看到這裡是因為訂閱比例不夠喲,前方正文正在解鎖中,感謝支陸清則愣了愣,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屋內的環境。

這是間布置古色古香、頗為清雅的屋子,身下是張拔步床,雖然十分軟和,但顯然並不是他小姨從泰國背回來的進口乳膠床墊。

他想坐起來再看仔細點,身體卻不怎麼使得上力,反而因為意識的回籠,渾身上下都泛起了骨頭發酸的密密匝匝的疼,冷汗頃刻間就下來了。

少年吸著紅通通的鼻子,眼眶裡滾著淚:“您從被獄中救出來後就一直昏迷不醒,這些日子我天天守在您身邊喚您,大夫說您今日若是再不醒,就再也……呸!不能說這種晦氣話。”

陸清則咬著牙才吞下痛吟,有氣無力地掠他一眼。

雖然他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小朋友你家公子恐怕是真沒了。

否則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少年兀自驚喜完了,猛地一拍腦袋:“我、我太高興了,都忘了,公子您感覺怎麼樣?我這就去叫孫大夫來給您看看!”

陸清則看他拔腿就跑,來不及叫一聲,門就被打開了。

一股涼到骨子裡的冷風從門縫肩擠過來,他不慎吃了口風,喉間一癢,頓時咳得驚天動地,喉間泛起股尖銳的疼,隱有腥甜氣息,幾乎咳出了血沫。

少年一個哆嗦,躥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砰地關好門,慌忙跑過來扶他坐起來順了氣,看他終於不咳了,又去倒了杯水過來:“公子慢點喝,彆嗆著。”

陸清則咳得頭暈眼花,腦子裡嗡嗡的,要死不活地就著少年喂水的動作喝了兩口,溫涼的水滑過喉頭,方才舒服了點。

少年看他臉色蒼白如紙,密密垂下的眼睫都被冷汗濡濕,好生生的人成了個病骨支離的紙人兒,恨得咬牙切齒:“那群天殺的閹人,竟在獄中那般折磨公子,叫我說衛首輔隻叫他們掉了腦袋太便宜了,就該千刀萬剮……”

閹人,衛首輔?

陸清則眼皮一跳,突然反應過來,眼底湧過一絲震愕,張了張嘴,沙啞地吐出了醒來後的第一句話:“現在是哪年了?”

少年立刻咽下憤憤不平的話,小心回答:“您是去歲被關進去的,現在是建安二十五年,二月底。”

陸清則眼前一黑,確定了。

他穿成了昨天打學生那兒沒收的裡,一個同名同姓的角色。

昨天晚自習,他從一個女學生那兒沒收了這本,小姑娘連聲求他千萬彆看。

陸清則本來不打算看,反而被激起了好奇心,回到辦公室就把書一目十行翻了一遍。

這本書講的出身世家望族的主角推翻暴君的故事。

暴君年幼失怙,僥幸逃脫了閹黨之亂後,又遭奸臣所挾,身邊一個真心人也無,他忍辱負重長大,解決了大奸臣。

因為小時候的經曆,暴君對身邊人毫無信任,殘暴扭曲,鷹犬遍布朝野,大臣敢有違抗,當庭斬殺,滿門抄家,對外又窮兵黷武,嗜殺成性,弄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主角起兵造反,卻完全不是暴君的對手,眼看著主角就要落敗之時,暴君卻因小時候落下的病根,先一步病死。

主角和反派搞成這樣,看得出作者寫著寫著就掌握不住暴君這個角色了。

而陸清則,是暴君他爹,先皇帝駕崩前一年的新科狀元,前途無量。

崇安帝沉迷修仙之術,縱容宦官亂政,陸清則因為悍不畏死地上諫,被宦官抓去詔獄折磨,死在獄中,不過也因他的事,成了清君側、誅奸宦的導火索。

連炮灰都不是,就是根引信。

難怪那個女學生那麼慌亂。

陸清則隨便翻完那本書後,心臟忽然一陣緊縮,他想找藥,手腳卻已經不聽使喚,直接厥了過去。

陸清則無聲歎了口氣——看來他是死了。

上一世他患有心臟病,因為生病,成了家裡人眼裡的廢物,一直是邊緣人物,親緣淺薄,讀完研就當了老師,已經許久沒和家裡聯係了。

也不知道那邊的遺體誰來收,會把學生們嚇壞吧?

陸清則按下紛亂的心緒,抬眸看向麵前的少年。

書裡的陸清則父母雙亡,獨自上京趕考,這少年是他入獄前在街上撿的小乞丐,叫陳小刀。

看陸清則臉色恢複了點,陳小刀拔腿又想去叫大夫。

陸清則攢起力氣,費勁地拉住他:“我沒事,不用叫大夫,將我入獄之後到現在發生的所有事,一件不漏說給我聽。”

陸清則原本死了,現在卻因為他活過來了,恐怕書裡的劇情也會隨之產生改動。

陳小刀原本是街頭乞丐,對消息最是靈通,聽話地點點頭,一五一十道:“您入獄之後,大皇子就病故了,陛下傷心極了,又叫了好多道士去煉九轉回魂丹。”

陸清則:“……”

離譜。

“那群閹黨趁機作亂,將陛下禁在宮中,衛首輔與京衛一位樊指揮使製住閹黨,救出了您和其他被下獄的官員,陛下也被救出來,盛怒之下,當即讓衛首輔監斬所有閹黨,昨日就在菜市口行刑了……”

“閹黨作亂時,混亂中二皇子也折了,陛下子嗣福薄,就三位皇子,自此一病不起,前些日子才想起冷宮裡還有位三皇子,下詔書立了太子。”

說到這裡,陳小刀眉開眼笑道:“陛下感念公子一片赤誠忠心,封您為太子太傅,想現在東宮內人少,又讓您兼詹士府少詹士,隻是您前頭一直昏迷著,宮裡來宣旨時是我替公子接的旨。”

“對了,還有衛首輔,也派人來問了好幾次公子的情況,很是關心您呢!”

衛首輔,就是暴君前期最大的威脅,權傾朝野的大宰相。

陸清則眼皮狂跳。

衛首輔派人來,自然是看他沒死,想拉攏他。

如果他拒絕了衛首輔的拉攏,勢必會得罪他。

但另一位更得罪不得。

三皇子寧倦,生母早亡,又不受寵,在冷宮裡長大,其他皇子死了,沒儲君人選了,老皇帝才想起他,看上去十分小可憐。

但他以後就是書裡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君啊!

衛首輔惹不起,暴君更惹不起。

得罪了哪邊下場都很可能是死無全屍。

就這個形勢,他也不可能走得了。

陳小刀不知道這些,在他眼裡,陸清則現在是又得皇上重用,又得衛首輔青眼,前途無量,喜滋滋地道:“等太子殿下登基,您就是帝師啦,皇帝的老師哎!”

陸清則頭疼不已,身形一晃,倒在了枕頭上。

陳小刀大驚失色:“怎麼了,公子,這可是大喜事呢!還是您又有哪裡不舒服嗎?”

陸清則絲毫沒有喜色,略感痛苦地闔上眼:“我想辭職。”

陳小刀:“……”

正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了沉重的撞鐘聲。

暮色蒼茫中,古鐘渾厚的聲響拂遍燕京,響徹每一個角落。

陳小刀嚇了一跳,惶然地望向外麵:“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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