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遠了些,先給寧倦打了個電話,心裡頓時一沉。
沒打通。
打了兩次沒打通後,陸清則果斷打給了寧倦的母親。
電話很快就通了,寧倦母親的聲音還有些驚訝:“小陸,你怎麼打電話來了?”
陸清則從她的語氣裡意識到不對,沒有直接詢問:“嗯?怎麼了,我打過來很奇怪嗎?”
“沒有沒有,”寧倦母親輕咳一聲,“是有什麼還沒有準備好的嗎?小倦的易感期是會比其他Alpha要強烈得多,不過你彆擔心,他不會傷害你的……”
陸清則愣了愣。
易感期?
難道昨天寧倦那一瞬間反常的臉色,就是想和他說這個?
為什麼他最後還是沒說?
陸清則陡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的Alpha正在經曆易感期,而他不在身邊!
他沒有猶豫,安撫了一下寧倦的母親,沒有告知她自己正在機場,旋即掛斷電話,邊往回走,邊組織語言,給恩師發了信息,告知他突然有了更重要的事。
然後帶上行李,直接離開了機場。
坐上出租車的時候,陸清則忽然有些猶疑。
寧倦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是不是就是不想讓他陪伴的意思?
可是他的信息素能讓寧倦舒適很多。
不管怎麼樣,還是先回去看看最好。
趕回家的途中,陸清則谘詢了下一位有經驗的Omega朋友,詢問他Alpha易感期時的注意事項。
他查閱過資料,知道怎麼安撫易感期的Alpha,但畢竟是第一次,多少有點緊張。
朋友的回複很快。
“注意不要被上.死就好。”
然後又憂心忡忡地發來一條:
“我沒有在開玩笑,你家Alpha真的很可怕誒,你真要陪他過易感期?就你那個身板,受得住折騰?”
陸清則:“……”
算了。
還是當沒交過這個朋友吧。
回到家門口時,陸清則又給寧倦打了一通電話,照舊沒有接通。
恐怕現在寧倦快失去意識了。
陸清則輕吸了口氣,按下指紋,開啟大門。
門打開的瞬間,一股強烈的信息素迎麵打來,猝然之間讓他一陣腿軟,差點歪倒在門口。
信息素太過濃烈,蘊含著驚人的欲念,讓人喘不過氣,他連忙關門反鎖,以免影響到鄰居,被報警投訴。
百分百的信息素匹配度是很可怕的。
陸清則進來就覺得臉上發熱,隱隱有被牽動發.情的傾向。
寧倦不在一樓,信息素都濃成這個樣子,房間裡又會是什麼樣?
陸清則咬咬牙,頂著這股劈頭蓋臉的信息素,走上了樓。
寧倦蜷縮在陸清則的床上,身周散布著陸清則的衣物。
連陸清則抽屜裡的內褲都被他翻出來了。
但還是不夠。
他在痛苦的煎熬中,甚至幻覺聽到了開門聲和腳步聲,以及越來越接近的信息素氣息。
仿佛陸清則回來了。
怎麼可能,這個時間,飛機已經起飛了。
他喉間發出獸類般的低嗚聲,對Omega的渴求不斷攀升。
陸清則一上樓,就發現自己的門半掩著。
寧倦在他的房間裡?
他走過去,推開門。
門被推開的瞬間,他和床上紅著眼抬起頭的高大Alpha對上了視線。
兩人同時一怔。
陸清則有些錯愕。
築巢行為出現在易感期的Alpha身上很正常,但那多發在愛侶之間,為什麼寧倦會對他有這樣的行為?
寧倦也錯愕極了,那一瞬間愕然甚至讓他找回了幾分理智。
如果陸清則再靠近一步,他就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有理智了。
陸清則:“我聽說你……”
寧倦:“彆過來!”
再度同時開口,陸清則的話被寧倦打斷,稍稍一頓,點頭:“抱歉,是我自作主張回來了。”
然而在他轉身想走的瞬間,急促的腳步聲猛然靠近,“嘭”地一下,門板被拍上,Alpha像是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他,灼熱的呼吸近在咫尺,帶著濃烈的占有欲望掃過他的後頸腺體,卻沒伸手碰他。
他聽到身後的Alpha沙啞可憐地低喚:“彆走……”
陸清則一下心軟了。
他半側過身,對上Alpha昏沉發紅的眼睛,有些無奈:“你到底是想讓我走,還是想讓我留下來?”
寧倦一眨不眨地直勾勾盯著他,嗅著他的氣息,視線若有若無地瞥向Omega的後頸,呼吸愈發沉重。
那裡有Omega的腺體,散發著讓他迷戀的信息素氣息,他的犬齒發著癢,身體深處的野獸在咆哮,讓他按住陸清則,對著他的腺體,狠狠咬下去,讓他發情,把他帶到那張大床上,在他們度過歡愉的時光時,趁機徹底標記了他心心念念的Omega。
但他還是一動不動的,也不吭聲。
周遭太過安靜,陸清則便繼續解釋:“我聽說你易感期到了,所以回來了。”
寧倦的長睫抖了一下,嗓音沉啞:“既然知道是我的易感期,你還敢回來?”
陸清則眨了下眼,開口時沾染著梅香的信息素直往Alpha身上撲,對於這個時期的Alpha而言,Omega正常說話都像是蓄意勾引:“我想陪你過易感期,不過你好像不太需要我的樣子?”
寧倦勉強積攢起來的意誌又崩斷了。
什麼叫“我想陪你過易感期”?
陸清則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嗎,就敢隨隨便便說出口?
但他克製不住巨大的歡喜,一直按在門上不敢觸碰Omega的手落下來,顫抖著放到陸清則的腰上。
他的嗓音好像更啞了:“你應該知道……”
“我知道。”
籠罩著令人喘不過氣的信息素裡,陸清則好似已經有些難以啟齒地濕潤了起來,他張合了幾下嘴唇,低聲道:“寧倦,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待我的,但這半年來,我還挺喜歡你的。”
落在他腰上的手陡然一緊,Alpha灼熱的手用力握著他的腰,蠻力把他抱起,沒等陸清則反應,就用力地親吻過來,呼吸亂得不成樣子:“喜歡,喜歡你,最喜歡你……”
他的分化期很晚,直到高二也沒有分化。
一般這麼晚才分化的,要麼劣質,要麼殘缺,所以很受周邊人冷落。
直到他轉學之後,在畢業生典禮上,見到了上台代表發言的陸清則。
在燈輝之下,從容得體的Omega容顏如雪似月,美好得讓人不敢觸碰。
當晚回去,他便在潮熱的夢中完成了分化。
他喜歡了陸清則那麼多年,小心翼翼地打聽著陸清則的一切喜好,不敢有褻瀆之心,又控製不住褻瀆之心。
在寧倦失去理智,斷續的隻言片語中,陸清則猝不及防得知了這個意料之外的消息。
寧倦暗戀了他很多年。
……所以說這人平時都是裝的?
但比起追究寧倦暗戀他這件事,還是易感期更重要一點。
剩下的事,可以等寧倦清醒了再問。
陸清則大度地想著,主動摟住寧倦的脖子,注視著他發紅的眼眶:“抱我去床上。”
寧倦急不可耐地將他抱去床上,對著眼前的香甜美好的Omega,一時犯了難。
他該從哪裡開始吃起好?
陸清則回憶著看過的教程,微微側過頭,牽著他的手,按在自己敏感的腺體上,被灼熱的指尖碰觸時,他的身體輕微顫栗了一下,儘量保持著語氣的平和,引導著Alpha,水紅的唇瓣動了動,告訴他:“你可以標記我。”
Alpha似乎呆了一下。
下一刻,得到允準的寧倦急切地低下頭。
即使做好了準備,本能也讓陸清則在Alpha張嘴的瞬間產生了恐懼,突然掙動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逃離。
但從他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他就逃不掉了。
寧倦按住不聽話的、意圖逃走的Omega,迫使他露出雪白乾淨的後頸,輕輕甜了一下對方敏感的脖頸,趁著陸清則稍微鬆弛下肌肉的瞬間,狠狠咬上他虎視眈眈已久的後頸。
犬齒刺入腺體之中,源源不斷地注入Alpha的信息素。
被Alpha叼住後頸的感覺仿佛被野獸咬住,陸清則低低“唔”了聲,緊蹙著眉心,冷汗瞬間就下來了,疼痛與怪異的歡愉感同時被傾灌而來。
潛意識裡告訴他,Alpha不會傷害他。
陸清則的身體慢慢癱軟下來,再睜開眼時,眸底瀲灩一片,眼角淚痣勾人。
他被動進入了發.情期。
接下來的一切,就不是由陸清則來主導了。
易感期的Alpha暴露出了真麵目,平時偽裝出來的冷靜紳士被徹底撕碎,黏人得像一條大犬,占有欲十足,想要陸清則身上每一寸都留有自己的信息素氣息,留下一寸寸咬痕吻痕。
在被按在淩亂的衣物床褥間時,陸清則陡然發現,以往的床上經驗放到今天好像不太夠看。
……
幾天之後,陸清則在半死不活中得出了兩條結論。
第一條,他想等寧倦清醒後和他談談這件事,是非常錯誤的,易感期的Alpha果然都是禽獸,和清醒沾不上邊,就算醒了也會裝沒醒。
第二條,朋友果然是過來人,說的話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