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煙盒,想點支煙冷靜下。然而,手機似乎並不打算給他思考空間。這邊電話剛掛,那邊又進來一條短信。
備注“薄老師”。
操......這個勞什子薄老師又是誰?
是他學校哪門課的老師?可是他沒有記老師電話的習慣!
陸時亦感覺腦子要炸了,撈過手機打開信息。
上麵寫著:起來了麼,頭痛不痛?
“......”
他要瘋了。
這麼親密的語氣是鬨哪樣啊?!
他手往上滑。不同於那個便宜叔叔簡大勇,他和“薄老師”是有信息來往的。趕緊翻看,一邊看日期,一邊注意著有沒有人工偽造的痕跡。
翻完一遍之後,他渾身無力,頭皮發麻,認清了兩個可怕的事實:
第一,所有通信記錄都是真實存在的,沒偽造。
第二,他居然在上周失憶期間......追了個老師!
還給那個老師送了花!
還約他吃飯,接送好幾次!
瘋了瘋了,真的瘋了!陸時亦欲以頭搶地爾!
這不是他!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陸時亦關掉手機,世界終於清靜了。顫抖著指尖點了根煙,又點了一根,再點了一根。
三根煙進肚,他理智終於回籠,意識到現在最緊要的是跟劉主任確認情況。
他開機,調出劉主任的號碼,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劉主任秒接,好像一個台莫得感情的機器:“沒錯你看到的是真的小鹿你確實得了周期性失憶症。”
“......”陸時亦連謝謝都不想說,掛斷。
他呼了一口氣,那麼其次,就是要處理一下這個薄老師的問題了。
剛才太慌張,沒仔細看。現在,他逐句分析字裡行間裡透出的細節,能感覺出兩人仍處在一個追一個考慮的曖昧階段,並沒確立情侶關係。
但他有注意到,他給“薄老師”發的第一條信息,是揚言要對人家負責。
因為父親曾對母親許諾後食言,他給自己定的第一人生信條,便是必須說到做到,重信守諾。
既然他承諾要對這位“薄老師”負責,就算不清楚為什麼要負責,他也得把這事辦了。
隻是......對於記憶清空的他來說,“薄老師”與陌生人無異,要麼先去觀察觀察?
在信息中,“薄老師”給發了一束桔梗花的照片,看樣子是他送的。
他了解自己,抹不開麵子去花店親自買,那麼一定是在外送軟件上訂的。
他打開外送軟件,隻花幾秒就找到了“薄老師”的地址,胡亂洗了把臉換件衣服,匆匆衝了出去!
.
十一點,H大,英語組辦公室外。
陸時亦將門輕聲推開一個剛好能看到全貌、且不會引人注意小縫,腦袋湊過去,從辦公室的左邊開始掃。
女老師......女老師......女老師......好多女老師。
他繼續往右邊掃,等看到最後一張辦公桌的時候,瞬間石化。
那裡有一位男老師!!唯一的男老師!!
他了解自己的性向,是不可能追女人的。就算為了負責也不可能,那不叫負責,那叫騙婚。
因此“薄老師”極大概率就是這位男老師了!
此刻男老師正側著頭,長相中上等,和旁邊一位女老師笑著說話,看起來關係相當好。
......哎,長相不是他喜歡的類型,特彆不儘如人意,不過勉強可以接受。
看起來性格也不錯,他自己是那種不愛說話的,找一個愛說話的,正好可以互相彌補,省得倆人在一起沒話講。
陸時亦歎了口氣,心裡多少有些失落和遺憾。
先去打個招呼,再慢慢觀察人品吧。他搖搖頭,手握住門把手。
驚悚的一幕出現了。
——男老師居然趁辦公室裡的人不注意,偷偷親了女老師的臉一下!
陸時亦隻覺得一股怒火衝上雲霄......這個孫子,怎麼可以邊跟自己聊騷,邊跟女人談戀愛!
拳頭癢得厲害,不打這家夥一頓,今晚他怕是睡不著覺。他抬起右腿便要往裡衝,轉念一想,又收了回來。
不能這麼武斷,萬一有彆的男老師正上課,沒在辦公室待著,豈不是冤枉人家了。
還是問一問更保險,他平複呼吸,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能衝動,冷靜、冷靜,等著人過來。
運氣不錯,沒讓他等太久。不一會兒,一位女老師抱著書和教案迎麵走來,看到帥帥的大男生站在門口,笑著關心道:“同學,你找誰?”
“我找......”陸時亦實在說不出“薄老師”這三個字,因為這三個字在他心裡,已經打上了渣男的烙印。
他仔細想好措辭,從門縫裡指著男老師問:“英語組還有其他男老師嗎?”
“沒有呢,就他一位,是我們英語組之草。”
刹那間,如同火星中撞地球,渣男的罪名已經宣判,薄老師已被釘在他心中的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陸時亦咬牙切齒。
薄老師,你給爺爺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