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幫你多拿幾件來試。”
她找了個借口落荒而逃。
在身後,謝闌深還站在試衣間裡,極淡地笑了下,不動聲色地將一縷極細的烏黑發絲藏於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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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闌深但凡試過的西服,薑奈都讓店長給包裝了起來。
付錢時,怕他繼續像吃飯那樣,不給自己花錢的機會。
薑奈都是搶著付的:“刷這張。”
兩個小時實際上過得很快,從商場走出來後,已經很晚了。
謝闌深打電話讓司機驅車過來,在街道入口處,他不緊不慢地將大包小包的購物袋都放在副駕,沒有放後備箱。
片刻後,謝闌深折回,紳士風度地打開了後座車門:“我送你回酒店。”
薑奈心頭微暖,輕提裙擺坐了進去。
而此刻的男裝品牌店內,店長招待完貴客後,很快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上級領導的。
“啊是的,那位先生是姓謝。”
“人已經走了,是謝總身邊的小姐付的錢……”
店長險些電話拿不穩,回想下自己應該沒有地方招待不周。
誰曉得,這家品牌謝闌深也有控股,嚴格意義上來說——
他是公司最大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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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了酒店門口。
薑奈下車走在前麵,經過門廊下的時候轉過身,看到他沒有繼續跟進來,淡淡頷首與她告彆。
今晚相處的畫麵還在腦海中浮現著,有謝闌深陪她在網紅餐廳吃飯,以及不嫌麻煩待在試衣間換一件又一件西服,最後他將購物袋,放在副駕上。
無論他會不會穿,都給了薑奈一種他很重視且珍貴這些衣服的感覺。
她深呼吸口氣,突然走到了謝闌深的身前:“其實我給你備了一行李箱的衣服……今晚不知道見麵的人是你,都放在酒店沒有帶出來。”
謝闌深也在看她,片刻後,似乎解讀出了她話裡隱晦的意思。
“帶我上樓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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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奈帶他從酒店大堂,一直走進電梯裡,秀發下的耳根子都是發燙的。
是她要帶他上樓的。
到了電梯裡,半天都沒有反應了。
“幾樓?”謝闌深單手抄在褲袋裡,看電梯的按鍵,透過黑色玻璃也在看她。
“十二樓。”
短暫的對話之後,就沒有交流了。
抵達了所入住的樓層,刷門卡進去,入眼一片黑暗。
套房的客廳亂七八糟的,被秦舒苒堆滿了不少東西,都是瘋狂購物後的戰利品。
沙發處的手扶上還放著她一件深V的黑色胸罩,蕾絲邊的。
打開一盞燈照明時,薑奈看到,手忙腳亂地想藏起來。
已經為時已晚,謝闌深的目光掃到一秒,又不動聲色地移開了。
薑奈也顧不上羞澀,怕耽誤他時間,一路小跑去把衣帽間的行李箱推出來,因為很重,險些把自己給絆倒,幸虧謝闌深反應急速,手掌拽住了她纖細的手臂,將箱子往旁邊一推。
薑奈剛抬起頭,眼前突然一黑。
是室內,毫無預兆地停電了。
謝闌深修長有力的手指繼續握著她,沒有鬆開。
那種在商場試衣間獨處時的窒息氣氛又來了,她人不動,呼吸也停住。
慢慢地,看到謝闌深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低低俯身,像是要吻她。
“你倒忍得住。”
薑奈腦子轟地一聲,話都不會說:“我……”
“一晚上了,也不問小紅帽是誰?”
謝闌深的呼吸是熱的,落在她的耳邊,聊著與現在場景不太相關的事,黑暗中的眼神卻出賣了他心思。
這是今晚第二次了。
薑奈有預感,他是想吻她的。
可謝闌深很有分寸地,放過她,將修長的手放在褲袋裡:“不問?”
薑奈聲音是輕的,配合他:“小紅帽是誰?”
“明晚八點,帶你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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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套房的門開了又關上,謝闌深走之前,將一箱子衣服也帶走了。
客廳恢複安靜,薑奈膝蓋發軟,險些坐到了地板上。
等她試了下將燈光重新打開,一轉身,看到秦舒苒貼牆站在房間走廊上,穿著酒店的睡袍,頭發用浴巾裹著,臉上還敷著濕噠噠的麵膜,表情豐富到了極致。
“真是嚇死我了,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秦舒苒興奮地走過來說,連環發問:“奈奈,你今天不是和小紅帽吃飯嗎?怎麼和謝總回來了?”
薑奈簡單的解釋了幾句,卻隱瞞下了和謝闌深今晚逛街的那些事。
完全是私心問題,她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秦舒苒沒有多問,因為在八卦男女那點事上:“剛才你和謝總進來時,那氣氛,我都以為你們要當場上演一出乾柴烈火的好戲了,結果他就這麼走了?臥槽,這克製力也太強了吧!”
薑奈走到茶幾旁,伸手拿起礦泉水,慢慢地喝了一口水。
秦舒苒跟過來,還在好奇:“黑燈瞎火的,他貼你那麼近,硬了沒有?”
薑奈差點被嗆到,輕咳嗽了好一陣。
當時她實在是緊張到了,哪能注意到謝闌深有沒有起反應。
何況她覺得,自己對謝闌深的感情,更傾向於那種奉相著無欲無求,柏拉圖式的精神。
半天後,薑奈找到了自己略有一絲遲疑的聲音:“沒有的事。”
秦舒苒繼續問:“那你和謝闌深現在是什麼關係?有問清楚嗎?”
薑奈還在為謝闌深有沒有起反應遊神,突然聽見這句,細翹的睫毛顫了下。
心中有疑惑,情這個字……要怎麼問?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怕越說越解釋不清,索性什麼都不說了。
“很晚了,我要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