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謝闌深握緊她的手,加重語調的口吻:“一直都知道。”
薑奈想要的是他被謝家剝奪且扔棄多年的情感,她從始至終都堅信謝闌深即便是在窒息童年裡澆灌長大的,卻沒有徹底的喪失愛人的本能,依舊是那個給予過她溫暖的男人。
“謝闌深……愛爾蘭的婚姻製度是不能離婚的,你真想好了?”
謝闌深想的很清楚,用百年結婚的約定換她一生,這筆買賣是他賺的,同時反問她:“你會怕嗎?”
結了婚,就生生死死都要跟他綁在一起了。
薑奈眼神坦誠且溫暖,看著他說:“從十六歲與你相遇起,但凡與你有關的任何事,我都不怕,也不後悔。”
謝闌深喉嚨緩慢滾動,又有了想親她的衝動。
薑奈今晚先前幾次都避著,沒有讓他得償所願,這次低下頭過來時,沒有在避開了,濃翹的眼睫半合下,擋住了一絲羞澀的情緒,在謝闌深仗著黑燈瞎火,將唇舌潤到她唇間時,聲音斷斷續續溢出幾個字:“會被航班上的空姐發現。”
謝闌深手臂摟著她的肩膀,起先還算克製,後來就有點越激烈的意思,深吻至她的喉嚨處。
薑奈不敢喘,怕頭等艙其他旅客會聽見曖昧的聲響。
到最後,是將自己發紅的臉蛋,用力緊貼他的胸膛前去小口呼吸,指尖揪緊他的襯衣已經麻木。
漸漸地誰也沒說話,謝闌深抱了她會,才將毛毯扯過來。
嚴嚴實實包裹緊了她微暖的身體,下顎抵著她的腦袋,低聲說:“睡吧。”
薑奈是很累,畢竟下午化妝,又錄製了一整晚的節目,都是消磨精神的。
她迷迷糊糊中陷入了睡眠裡,腦袋始終是挨著謝闌深的肩膀。
中途也醒來過一次,見身邊的男人也閉目熟睡,薑奈不知愣神了多久,定定看著他俊美熟悉的臉龐,在暗光裡終於有了真實感,不是夢。
後來,她悄悄起身去了躺洗手間洗臉,還遇到了負責頭等艙的空姐。
薑奈想到謝闌深那個吻,略有尷尬,握著門把推進去時,空姐突然朝她眨眨眼,溫柔輕聲說:“那個男人是你的緋聞男主角吧?奈奈你一定要幸福,我是你的頭號粉絲哦。”
薑奈怔了幾秒,隨後揚起了笑容道:“謝謝,他是我的丈夫。”
即將在12小時後,會是她合法的丈夫。
空姐瞪圓雙眼,許是沒想到薑奈會親口承認戀情,還是正兒八經結婚了的那種。
薑奈這會已經走進洗手間,簡單洗漱過後,才折回頭等艙。
剛過去,就看到謝闌深不知何時醒來了,端坐在位置上,手上拿著她的毛毯,深沉的視線在看四周。
“還高燒嗎?”
薑奈自熱而然伸出白皙的手,去碰他的額頭,感覺體溫有點降下了。
謝闌深目光盯著她沒移開,專注到偏執的地步:“去洗手間了?”
“嗯。”薑奈被他的手指握住手腕,微微一扯,就坐在了旁邊。
謝闌深是有想繼續吻她的意思,觸碰到薑奈的臉蛋,剛洗過,肌膚很清涼,與他偏高的溫度不同。
“你病好了?”
薑奈原意是問他發燒這事,結果謝闌深聽入耳,以為是指另一件。
他用薄唇去磨她的唇角,低聲如囈語般道:“我年幼時嚴重到無法正常和人交流,不喜同輩……後來隨著年齡漸長,開始意識到這樣是不正常的,會在謝家落下口實,就開始裝作與弟弟們團結友愛。”
薑奈不是問這個,卻耐心聽他把話完整說完:“奈奈,我無法保證是不是徹底痊愈了,但是能自控。”
“那你不能自控時,會怎樣?”
薑奈想清楚這一點,以防哪天遇上這樣的情況。
謝闌深沉默了會,似乎在想該怎麼描述,字字溢出薄唇被磨得沉緩:“會有輕微的虐待傾向,所以這些年我用齋戒來克製殺生行為,若是對你的話,會忍不住想跟你瘋狂做那事,想用手指揉碎你身上每根骨頭……”
薑奈莫名的蝴蝶骨一疼,想到了以前謝闌深在床上,就特彆喜歡摸索她這副身體的骨頭。
有事能摸上個一兩小時,都沒半點厭煩的。
謝闌深用笑容掩飾內心真實陰暗的一麵,低聲讓她彆怕:“我連在床上多用力幾分待你都舍不得,又怎麼會真揉碎你的骨頭。”
薑奈耳根紅了,彆開了眼睫:“不跟你說了。”
謝闌深點到為止,將毛毯重新給她裹好,沒忍住,薄唇在她唇上親了兩口:“繼續睡會,抵達了會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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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決定來愛爾蘭領證結婚,是沒有通知圈內的好友。
連選擇複合,重新給彼此一個愛對方的機會,都沒有泄露風聲。
飛機落地後,在愛爾蘭這邊,早就有專車在機場外等待多時。
繁雜的結婚手續問題,薑奈都不用操心,謝闌深那把早已經安排妥當,先直接去領了證,其餘的事,都被放到了最後。
流程順利到,當薑奈被恭喜成為謝太太時,還有點不真實。
這種感覺很虛幻,一年前她還因為計較謝闌深不愛自己,決絕的分手了。
一年後,時間沒有淡化兩人分開後的感情,反而越發彌足深陷其中。她竟然真的如願以償,和謝闌深領證結婚了。
到了傍晚時分,謝闌深帶她到附近的酒店休息。
如今有了合法身份,他與她十指相扣,走在街道上,也顯得漫不經心,朝秘書給的地點走去。
薑奈偶爾,會抬起頭去看謝闌深,俊美的臉龐神色很溫柔,看得出是真心接納這段婚姻的,沒有半分勉強。
她彎起唇角笑了起來,忍不住朝他撒嬌:“你再跟我說一次,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又決定要我的?”
謝闌深停下腳步,在一麵滿是薔薇花的街道,手臂去摟住她的腰,緩慢地朝前繼續走,低沉平穩的嗓音隨著晚風,飄進了她的耳朵裡:“你剛被我撿回家的第二個月,半夜偷摸著跑到廚房,給我煮了一碗驅寒的湯藥。”
那年薑奈幼小的可憐,連看人的眼睛都跟麋鹿般無辜,纖瘦的身軀藏在了一件白色的長袖睡裙裡,怎麼看都不像是能照顧人的。
而就是他眼裡這樣的薑奈,在用自己一點點的舉動溫暖著他那顆冰冷的心。
謝闌深輕易就被那碗驅寒的湯藥給收服了,薑奈與他,剛開始是精神上的藉慰,慢慢在兩年朝夕相處中,他就像是雕琢出了世間最美的一塊寶玉,想將她存放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這些話,在飛機上謝闌深已經說了三遍,薑奈還是聽得津津有味,腦袋又一歪,追問道:“那你把我送到申城讀書後,又是什麼時候下定決心想要我?”
謝闌深看著她烏黑濕漉的眼睛,似回想到了兩人最初的甜蜜。
在薑奈一再追問下,吐露出半句:“那時發現你終於長大了……”
薑奈還想問,卻被他手掌握住纖細的肩膀,耳邊也傳來溫熱的低頭聲:“謝太太,這種夫妻情愛的事留到回酒店問……我肯定身體力行的滿足你。”
薑奈臉遲鈍的發熱,想罵他沒正經,結果半天卻跟著笑了。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