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亮起,很快又暗下,因為謝臨用一種近乎陌生人的語氣問她:“找我有事?”
尤意語哽半響,鼓起勇氣說:“謝臨,我懷孕了。”
謝臨似笑非笑地看她,單手抄在褲袋上,姿勢極為懶散不走心:“尤意,你想清楚再說話。”
“我懷了你孩子。”尤意想得很清楚,情急想去拽他的西裝。
但是謝臨避開,一片衣角都不讓她碰,這個舉動惹紅了尤意的眼,顫抖著聲音問:“上個月,我陪了你一晚……我不信你會忘了。”
謝臨眼神冷漠的瞥著她,像是在聽笑話,薄唇扯了扯:“哦,我不是給你錢了麼?”
他這話無非就是說,已經結清了賬,沒欠她什麼。
尤意險些呼吸不過來,垂在身側的手抓住衣裙攥得死緊,那句‘可是我懷孕了啊’死活就是吐不出來。
她自小出身豪門,又是媒體鏡頭下的天之驕女,哪怕樣貌小家碧玉了些,勝在有點才華,身邊是從不缺優質男的。什麼時候會這般把自尊心送到男人的腳下,任他隨意的踩了。
尤意也不知道自己被什麼迷了心,入了魔般就是放不下謝臨,認識以來,看著他身邊的女伴換了一個有一個,還是被他招招手,就倒貼著上來了。
她如今意外懷孕了,謝臨卻不認,慢條斯理地整理了幾下袖口,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不想生去醫院一趟就行,不找醫生,找我能做什麼?”
尤意被他這句傷到了心,最後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會所。
她感情上就像一張白紙,連戀愛都沒談過,遇到這種事,到底是徹底亂了陣腳。
尤意在路邊站了很長時間,攔了輛車回到了尤家的彆墅,這個時間點,客廳亮著燈,走進去看到母親焉雲亭還沒休息,泡了杯濃茶坐在客廳裡,看架勢是在等丈夫加班回來。
華壹這一年多來不太景氣,投資的好幾個項目都黃了,尤陽朔為了生意上的事,經常應酬到深夜都沒回家,還有個小明星趁機會做了回解語花。
焉雲亭上周剛為了這個,跟尤陽朔發生了夫妻矛盾。
現在處於冷戰中,她冷冷淡淡地看著電視機,完全不知道演什麼,直到聽見玄關處傳來了動靜。
轉頭發現是尤意,一進門就撲騰撲騰的掉眼淚。
焉雲亭放下杯子未張口問,聽到尤意哭著說:“媽媽,我懷孕了……”
“這不可能。”
焉雲亭腦海中第一反應就是假的,她精心養的女兒,怎麼會隨便被人騙懷孕。但是尤意哭的厲害,就跟終於找到了救命稻草般,跑過來抱住她的膝蓋,搖搖欲墜的跪不穩,重複口中那句話:“我懷孕了。”
懷孕這兩個字,對焉雲亭簡直是晴天霹靂。
她沒想到親生女兒也會走自己的老路,手指握緊尤意發抖的肩膀,不可置信地問她:“告訴媽媽,你懷了誰的孩子?”
……
尤意一開始哭得厲害,待停下來才跟母親坦白了與謝臨的事情。
她懷的是謝家二公子的,卻不被生父承認。
焉雲亭的臉色鐵青,坐在沙發上好久沒回神,謝家那位二公子,如今泗城內誰不知?就是個浪蕩的散財童子。他會投胎,生在謝家那種地方,隻要不想著跟家主爭權奪位,是能保榮華富貴一生的。
焉雲亭想到這些,感覺到頭疼的厲害,硬生生給忍住了,低頭看六神無主的女兒:“意意,媽明天就預約……”
“媽媽,我想生!”尤意打斷她的話。
知道母親不會輕易同意,她帶著哭腔求,淚水沿著蒼白的臉蛋直直砸落。
“意意,你要是想借孩子捆綁謝臨,這是個會讓你後悔一生的決定,孩子捆綁的永遠都是女人。”
尤意除了哭,就不再吭聲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焉雲亭就跟一下子老了十歲般,揉了揉額頭說:“給媽點時間找謝家談下這事。”
-
想找謝家的家主,談何容易?
焉雲亭耽誤不起這個時間,也不等尤陽朔應酬回來商議了,先給豪門上流圈內一位交情頗熟的閨蜜打電話,暗裡地,試探問了下謝家那邊情況。
謝臨身上沒有婚約的,對外宣稱都是一直帶在國外生活,近年才回到謝家。
要說他隻知道做個散財童子也未必,他在藝術方麵很有天賦,還拿過大大小小的獎,作品也被拍賣過。
焉雲亭打聽完謝臨,又問了些彆的。
謝家有什麼能做主的長輩?
在電話裡,周格笑了笑:“你要想找家主,怕是沒點門路是見不到人。”
焉雲亭心裡沒由地沉了下,又不願意將女兒意外懷孕的事鬨大,好在周格給她指了條明路:“前十年謝家的主母車禍去世,這個位置就一直空著,好像聽聞前段時間有個新人上位了……”
謝闌深娶妻了?
焉雲亭震驚幾秒,想問新任主母是豪門裡的哪家名媛?
周格沒有回答,忙也隻能幫在這裡:“我給你謝家管家的電話,你去預約下吧,說不定能見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