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猶豫想走下去看時,薑奈便睡醒過來,躺在床裡,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她眼睫抖了下,沒看見謝闌深的身影,不過似乎是真聽見有什麼聲音,起身下地,光著腳走出主臥。
在相隔一段走廊的距離,書房那邊門是半掩的,透著微光。
薑奈走過去不久,就看到謝臨奪門而出,英俊削瘦的臉龐神色僵著,看架勢是被訓了頓,心中不服氣,又不敢跟忤逆謝闌深,剛好撞見薑奈,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薑奈無辜被瞪:“……”
她在原地了幾秒,推門走入書房裡:“你跟謝臨說了什麼?”
謝闌深伸手關了台燈,周圍的光熄滅,掩蓋住了牆角處一地花瓶碎片,他若無其事地起身,薄唇輕扯:“謝臨去招惹尤陽朔的女兒,如今被纏上,我讓他自己解決好,否則……”
“嗯?”
“讓他去做尤陽朔的上門女婿。”
謝闌深在謝家說話一向是算話,他要讓謝臨“嫁”出去的話,怕就不是字麵上這般簡單,是會斷了給他每個月的巨額生活費,以及二公子這個身份。
薑奈想了想,也理解謝臨怎麼憤怒成這樣了。
謝闌深還告訴她:“當初裴賜會被曝出在酒店與彆的女人共進早餐,也是他推波助瀾。那時我就警告過謝臨,讓他安分些。”
薑奈聽了訝異不已,在黑暗中努力看清向自己走來的男人,指尖撫上他的衣領,輕聲說:“謝闌夕可是他的親堂妹。”
謝闌深沒吭聲,那又如何,謝家在親情方麵最薄涼了。
謝臨如今隻是沒有徹底踩到他的底線,還知道不敢去惹薑奈,否則無人區關的何止是十年。
他不願意再談,手臂把薑奈抱起,低聲說:“很晚了,去睡覺。”
薑奈點點頭,將下巴貼著他的肩膀,也沒繼續問。
……
接下來幾天後,尤意那邊都沒有給她發過短信。
再次見她時,是在《星光有你》的錄製節目組。薑奈作為這期的踢館嘉賓參賽,一早就跟著團隊去了酒店,先辦理好入住的房間,等化妝師給她做完造型後,才去練習的舞室看看。
而尤意就在這裡,她是華壹的小公主,公司推了一個新人過來比賽,有正當理由過來。
薑奈看到她,沒說什麼。
在鏡頭前,她先禮貌地跟眾人打了招呼,提前做過功課,無論是新晉的小花,還是糊到沒有姓名的,隻要是湊到跟前來,薑奈都能說出對方名字,以及現狀情況,不會問一些讓人尷尬的話。
在娛樂圈自詡漂亮的女星不在少數,卻極少像薑奈這樣美的有辨識度的,離開鏡頭,大家多少都有點黑眼圈,長期熬夜緣故,皮膚狀態也很不好。
薑奈就沒有這方麵的煩惱,也習慣被人誇讚,她不會自傲,隻會淡定回了兩個字:“謝謝。”
等離開舞室時,尤意走了過來,用極小聲的話說:“薑奈,你不屑跟媽媽扯上關係,但是你這張臉,能換的了嗎?你在內娛被人羨豔的美麗皮囊,還不是媽媽給的!”
“所以我把生育的恩情還給她了。”薑奈目光平靜看著尤意憤怒的眼底,說:“否則你現在能站在這裡?”
尤意驀地止住話,半響後,終究是不甘願:“我懷孕鬨了烏龍,你是不是在看我笑話?”
她是真以為自己懷孕了,惡心厭食這些症狀都有,也一直沒來生理期。
加上那次謝臨並沒做任何措施,尤意便誤以為是懷上了,如今醫生卻告訴她,隻是假性懷孕而已,不是真的,隻是她最近身體狀態不好,養一段時間就正常了。
尤意喜歡謝臨,其而不得。
她嫌棄自己長相普通清秀,而媽媽外麵的私生女卻完美遺傳了焉家的美貌基因。
好像就沒有一件事是讓她感到心滿意足的,尤意開始厭惡這樣狀態,她覺得站在薑奈麵前就跟個醜小鴨般,現在更強烈了,因為薑奈嫁到了謝家,是她家高攀不起的真正豪門。
薑奈看著尤意複雜的表情變化,隻說一句:“你糾纏我沒有,謝臨還是少接觸保平安。”
她不再說什麼,踩著高跟鞋朝電梯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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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裡,每個人都會編一曲舞登台演出,薑奈是古典舞出身,對女團舞不是很熟悉,來錄製之前,她請了圈內專業的老師指導了幾日,如今每天都要反複練習的。
她配合節目組的攝像師錄製完今天的任務,就躲在了另一間單獨的舞室跳舞。
直到晚上十點多,薑奈在乾淨淺灰色的木地板躺了下來,稍微平複下氣息,才拿起手機,見謝闌深半個小時前就給自己發了消息,於是回撥了過去。
接通時,她呼吸還是不穩,聲音輕而發飄:“老公。”
謝闌深在電話裡默了片刻,嗓音是從喉嚨極低緩的滾出,幾個字說得意味深長:“剛練完舞?呼吸不過來了麼……”
薑奈似被他提醒了什麼,臉紅道:“不正經。”
謝闌深倒是真想不正經給她看,奈何隔著距離,不過沒說幾句話,思念反而更重了,低聲問:“明天幾點錄製節目?”
薑奈想了下時間表,說:“六點?”
這個節目組套路很多,還得配合拍花絮視頻,不單單是登台比賽這麼簡單,否則熱度也不可能這麼高了。她練舞到現在,又得早起。謝闌深說憐惜的,薄唇說著:“早點回房休息。”
薑奈累到爬不起來,閉著眼睛感覺舞室的空調一陣吹,冷風侵著白皙的肌膚,她不由地撒嬌道:“想你親親我。”
謝闌深在電話裡低笑了聲:“親了。”
“親哪裡了?”
“嘴巴。”
……
薑奈忍不住跟著輕笑,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說:“還要親。”
謝闌深倒是配合她,語調低緩地接下話:“嗯,也親你睫毛,眼睛和鼻尖,還要鎖骨。”
他嗓音磁性中透著一絲低啞的尾調,很悅耳,幾乎在笑時能讓女人耳朵懷孕那種,薑奈聽得舒服,指尖握著手機,貼在耳邊說:“我也親你了。”
“嗯?”
她咬了下唇角,努力壓著輕笑道:“親你想的那個地方……”
謝闌深直接沒了動靜,在電話裡隻能聽見他呼吸深沉,似克製什麼,想說她,又隻能低低的笑:“薑奈,你完了。”
他很少會這樣叫她了,多半都是親昵的喚她奈奈,想不正經時,又會學秘書喚她謝夫人。
薑奈感覺到危險,像是當成獵物盯上般,紅著臉:“不跟你說了。”
到了晚安,也不管謝闌深那邊什麼反應,趕緊把電話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