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說法在腦袋裡反複拉鋸。
呂二不肯放棄,再度專注地看向兒子:“你不怕他爸爸打你?”
剛剛還耐心地坐在他旁邊的兒子翻了個白眼,立刻起身:“爸你乾嘛老講人家壞話?阿星爸肯定不會這麼說彆人,我又不做壞事,他才不會打我!你不懂,阿星爸爸是好人!”
呂二想起了那天自己被兒子嫌棄的淒涼場麵心裡委屈,可再一看,寧振偉已經又在低頭乾活。
曾經總覺得不合群,一把狠勁的人竟透出幾分老實的模樣,那雙握著農具的手,標簽也從看起來打人很疼,變成了看起來很會乾活。
……
河溝邊有不少大石頭,都是當年打井挖渠的時候挖上來的,被隨意丟置在了那,成了孩子們玩耍的空間。
其中最大的幾塊石頭尤其受孩子們的青睞,因為眾人跑上跑下,上頭都留下了玩耍的痕跡。
寧知星坐在最高的那塊石頭,腳安分地放著,而她周遭圍滿了孩子,有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阿星,再講一遍阿偉叔和老神仙把石頭變小豬的故事吧!”
“我想聽阿偉叔雕木小鳥送迷路的小孩回家的故事!”
眾人嘰嘰喳喳地給著意見,甚至點播起了自己已經聽過一次還想聽的故事。
寧知星不好意思地咳了咳,那什麼,創作欲望這種東西,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
她晚上苦學養豬經,白日裡和小夥伴們講故事當年看過的有趣故事便一個個從腦袋裡冒了出來。
她有時講得入神,自己都沒發覺自己又魔改了,甚至好幾個故事前後衝突,可偏偏大家都不挑錯,聽得津津有味。
她都感覺自己在小河村裡小規模地創作出了個阿偉宇宙,什麼木工少年傳奇記。
寧知星不禁扶額,就剛剛她這思考要講什麼故事的功夫,她哥已經掏出了兜裡的“神秘物品”。
那就是他從家裡磨出來的,小時候父親做了逗他們兄妹倆玩的小狗木擺件,隻是怕棱角弄傷孩子,寧振偉特地做了磨圓處理,也沒按照傳統細致地描摹其上的皮毛紋理,但卻意外的做出了後世卡通動物的效果。
而寧知中這麼一拿出來,果不其然受到了眾人的矚目,無組織的聽故事小組迅速地轉換了核心,繞著寧知中輪流地參觀起了這一小木雕,眼饞極了。
寧知星靜靜地看著這一場景,忽然感覺到了驚人的熟悉感!
早上那眾人排排坐看父親做農活——小型線下明星見麵會。
哥哥手裡的木雕——明星作品、周邊。
而現在,她就是大河村第一粉頭,台下的這些,全都是他爸粉絲,至於她哥嘛,則是一個企圖跟上偶像道路的狂熱粉絲。
這隻不過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意外。
不遠處,徐玉照例保持著高冷的姿態,路過但並不搭理,眼神中有一絲不甚在意。
在原著裡,寧知星和寧知中兄妹倆從小便是孩子王。
徐玉也想過要去分化這兩人的朋友,可看到村裡那些個流著鼻涕,出去玩一場渾身都臟得不行的孩子她便完全打消了靠近的念頭,手握劇本的她就連了解一下那兒發生了什麼都沒有興趣。
與其專注這個,不如繼續琢磨一下之後馬上要發生的幾件大事。
裡用個十幾章就能過去的時間落在現實倒是格外的慢。
徐玉隻感覺自己的一番操作好像有種落了個空的感覺,就連上次特地在他們麵前下了眼藥的考察人員也沒有什麼後續反應,要她忍不住挺著急。
不過現在她更煩惱的是家裡糟糕的夥食。
徐玉想到每次哪怕隔著距離都能看到寧知星那一看就白白嫩嫩的模樣就很是嫉妒。
她在後世吃飽喝足,到了這個年代,居然連書裡的一個紙片反派的生活也比不過。
改善生活和求生存變成了當前的重中之重,而且馬上要出現的那件事迫在眉睫,再不提高在家裡的地位成為說話派得上用場的人,恐怕到時候隻會過得更苦。
還是得想想辦法。
……
村裡唯一的一輛自行車是大隊長家的,雖然添置了幾年可依舊保護得很好,就連鏈條上都沒有一絲鏽跡。
今個兒是周二,牛車不打大河村口過,呂大隊長趕著時間,便也隻能騎著心愛的自行車往縣上去,最近雨水少,路上乾,騎車倒也不慢,隻是他向來舍不得騎自己的寶貝車,常常能乾出推著車走路的事情,好久沒騎不太熟練,浪費了不少時間。
太陽烤得人直流汗,他伸出手擦了把汗,停車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把手上沾著的自己的汗水。
他拿起本子就往裡趕,生怕錯過了集合開會的時間,嘴裡還忍不住掛了句抱怨:“今年的天也是熱得真早。”
小跑著趕到了門口,呂大隊長臉上趕忙擠上了笑。
他的眼底儘是煩惱和擔心,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們現在的養殖員寧振濤那是新官上任,充充場麵,看著是像模像樣,可實際就是半桶水晃蕩,他已經想好,到時候就私下和畜牧站說一說,他們村沒這能力,隻是少分肉票和豬肉,呂大隊長自己心裡也和割肉般疼痛。
他把門推開,看到的就是屋裡幾乎坐滿了的人,呂大隊長正要道歉,就瞧見率先站起來的李站長。
他之前和李站長見過兩回,可也隻是認了個臉,呂大隊長正要道歉,就見李站長春風滿麵地過來,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呂大隊長關於遲到的道歉正在嘴邊,就被李隊長說出的話給堵住了。
“呂同誌,你來得正好,我正想要和大家說呢!要大家向你們學習,精挑細選最優秀的人才擔任養殖員的職位!”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