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隊長將眾人的反應收入眼中,他來了個欲揚先抑:“寧振濤同誌工作量很大,經過商議呢,咱們決定給他安排十五個工分,翠花奶呢就做個副職,協助他,拿五個工分……”
這話一落,剛剛還羨慕混雜著嫉妒的村民們坐不住了。
要知道一個能乾活的壯勞力才能拿十個工分,就寧振濤之前乾活那效率,隻能拿個和婦女平齊的五工分,部分能乾的婦女拿的七工分他都指望不上呢!
之前他養豬拿十個工分已經有人在心裡嘀咕了,現在要拿十五個,大家就立刻接受不了了!
再說了,就剛剛寧振濤還拿這麼多獎勵了,上報紙是了不起,但憑啥就一下麻雀變鳳凰又是拿東西又是拿工分?
這意外之喜來得突然,可寧振濤竟有種不祥的預感。
眾人的反應在呂大隊長的掌握之中,他輕輕一笑,一下壓過了眾人的討論:“關於為什麼給他這麼高的工分,當然是有原因的!李站長呢,非常讚賞寧振濤同誌的工作,他呢為我們大河村安排了十隻豬崽,那可都是上好的豬種。”
就這啊?那沒事了,寧振濤鬆了口氣,雖然這十隻豬當時給了他很大的打擊,但經過了這麼多天的心理建設,他已經超進化了。
反正十隻豬他養得也不吃力,再加十頭不過是累一點,而且現在還白撿翠花奶一個壯勞力,就是再讓他養十頭他也……
呂大隊長說到這的時候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而且還有個更好的消息!李站長在深思熟慮後,決定重點關注大河村的養殖工作,在他的爭取下,又為我們村爭取到了十頭豬,還是上好的豬種!也就是說接下來咱們村豬圈內的規模會擴大到三十頭!”
“李站長說了,這三十頭豬就歸咱們村了,也就是說隻要能好好地養到出欄,咱們村今年是人人都能最少吃兩頓肉!”
相應的要交上去的豬肉也更多了,不過這個就沒必要在這細說了。
“所以大家覺得這十五個工分,寧振濤同誌該不該拿?”
呂大隊長這問題一丟,眾人二話不說,齊齊大喊:“該!”
這筆賬誰都會算,之前養豬都是走的村裡的公賬,一頭豬崽就要不少錢,現在五個工分白撿二十頭豬,簡直賺翻了。按照往年的慣例,就是養的過程中**這麼一兩頭,那都能淨賺不少肉。
而且這可是肉啊,誰不饞肉呢?
“振濤,我們以前誤會你了,你是個好小夥!”
“對,你可得好好養,大家年底就靠你吃肉了!”
“這要是其他村的人聽到了,準保要羨慕我們。”
他們現在看著寧振濤就像看到會走路的大肥豬,走一走就會掉豬肉的那種。
而被眾人盯緊的寧振濤,隻能再度露出僵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他隻是說說而已,怎麼就實現了?三十頭豬……他以後可得從早忙到晚了?
寧知星同情地拍了拍小叔的肩膀,不爭氣的眼淚差點從嘴巴留下來。
那什麼累歸累,但豬肉可真香啊。
她抹了抹嘴角,往遠處一看,便正看到站在邊角處徐家人陰沉的臉色,尤其是那徐三,臉扭曲得尤其厲害。
……
都說望梅止渴,今天晚上大河村那是想豬崽充饑,隻要想到年底可能會來的肉,幾乎人人臉上那笑都舍不得放下來。
可在徐家,擁有的隻有壓抑的氣氛。
早早就感受到這一氣氛的徐珍甚至沒敢上桌,她的人生哲學告訴她在這種時候必須得裝鵪鶉才能躲過無妄之災。
徐珍找著活在旁邊忙前忙後,她疑惑地看向站在旁邊有幾分局促的小妹。
小妹怎麼也不上桌?她都好久沒被罵了不是嗎?
徐玉在心裡恨恨地罵了一句,今天徐珍在後廚煮飯,她在家門口晃蕩,遠遠地看到最近她正重點攻略的徐奶奶回家,帶著笑過去迎來的卻是批頭一頓罵,徐奶奶那手沒客氣,往她身上軟肉就掐了兩把,要徐玉疼得齜牙咧嘴。
聽著徐奶奶那上句不接下句的指責,她勉強在心裡拚湊出了事實的全貌。
這寧家還真是他們家的宿敵!
但這件事怎麼能怪她?在她看的裡,可沒提到中間這表彰部分,她去哪預知?
雖說徐玉已經乖乖站在旁邊,可徐奶奶還是滿臉不快,她筷子往桌上就是一拍:“你看,這到手的好機會不要,便宜就都給人撿去了吧?”
“十五個工分,盆、熱水壺……哪樣差了?就是那毛巾,你說剛好給憨豬兒用多合適?他孩子臉嫩,正適合!”
徐三叔比徐奶奶情緒還糟,他埋頭吃飯,好幾次就差沒咬住那筷子。
今天的那風頭,本該是他的,他神情冰冷地看了眼最近頗受他照拂的侄女,臉上平生出不少厭惡。
徐玉往後退了一步,她可不會像原身一樣站著挨打。
隻是心裡那股委屈和憤怒始終壓不下去。
她做這些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徐家好?徐三叔現在瞪她,好像他自己本來多樂意乾似的。
再說了,他們怎麼就不知道目光放長遠?現在養的豬越多,之後寧振濤隻會摔得越重,原著裡隻是差點成了千古罪人,被眾人厭惡,隻怕現在是真要被人丟石頭了。
徐玉回避開幾人的閒言碎語,黑著臉去和徐珍搶起了活乾。
她現在恨不得時間能過得快點再快點,好要寧家人自討苦吃,徐家人也就能知道她為這個家做了多少,給了多少貢獻。
到時候如果不討好她,她還得考慮考慮以後要不要幫助徐家人呢!
到時候一定讓他們為現在的冷言冷語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