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言的生母是誰,一直是張家最大的謎團。就連毫不相關的外人, 都對這件事充滿好奇, 隻不過沒人敢議論。
杜友薇做夢都沒有想到, 自己這麼猝不及防的, 就要去見張少言的媽媽了???
“你說誰?”杜友薇握著手機, 表情呆滯。
張少言耐心極好的又重複了一次:“我媽媽。”
“你……媽媽?”杜友薇給自己做了個深呼吸,儘量維持語氣上的平靜, “這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
“有嗎?”張少言反問,“我提前了半天通知你。”
“……”杜友薇覺得直男好可怕啊, “可是我還要去做個臉,洗個頭,買條裙子,再化個妝, 半天怎麼夠啊!”
她的語氣始終還是沒有崩住。
張少言倒像是不介意這事, 稀鬆平常地對她道:“用不著這麼隆重, 你平時的樣子的就行了。反正我媽媽那邊我也還沒告訴她,估計她也不會比你好到哪裡去。”
杜友薇:“……???”
那你快點去告訴她一下啊!
“張少言。”杜友薇喊了他一聲,“我覺得你還是先跟你媽媽講一下,然後我們再另外約個時間?”
張少言道:“我下周要去國外處理些生意上的事,之後幾天沒太多時間。”
杜友薇一愣, 下意識地問他:“你要出國啊?”
“嗯。”張少言應了一聲,抿了抿唇道,“很快就回來。”
“哦……”杜友薇慢慢吞吞地回了個字,又問, “很快是多快?”
張少言勾了勾唇,跟她道:“一周,也許會更快。”
“哦……”
“下午在家等我,我去接你。”
“嗯。”杜友薇沒有再推卻,答應了下來,“那我現在去敷麵膜了,下午見!”
“下午見。”
杜友薇放下電話,就在家裡忙活了起來。她先打電話約了造型師,然後敷著麵膜去衣帽間裡選自己下午要穿的裙子。
友薇薇:睿啊!!我下午要去見張少言的媽媽了!你看穿這條裙子行不行??[圖片]
衛睿:?????
衛睿:你們兩個的進展簡直超出我的想象[微笑]
衛睿:下次你找我,是不是就是給我發喜帖了?
友薇薇:我們是為了工作!
衛睿:…………為了繁衍人類下一代的偉大工作?
友薇薇:……你先看裙子行不行吧?
衛睿:太隆重了,你又不是要去宮裡覲見太後
友薇薇:……
衛睿:上次我們在Bunny買的那套可以
友薇薇:白色上衣那套嗎?
衛睿:嗯
杜友薇乾脆跟衛睿開了視頻,商量著把下午要穿的衣服選好了。中午杜友薇飯草草地吃了幾口飯,就跟造型師去樓上開始做妝發。
張少言下午來得很早,他讓司機把車停在門口,自己給杜友薇打了個電話。杜友薇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聲音裡透露出一絲緊張:“張少言,你到了嗎?”
“嗯,我在門口,你弄好了直接出來。”
“啊我頭發還有一點點就弄完了,你再等一下。”
“嗯,不急。”張少言側過頭,看著杜家的大門,心情頗好地掛著點笑。杜友薇那邊傳來一陣吹風機的聲音,然後電話被掛斷了,張少言收起手機,在車上等了一會兒,看見杜友薇提著包從門裡走了出來。
高野下車幫她打開了車門,杜友薇正想鑽進車裡,就看著張少言愣了愣神。
他今天穿的,是她送給他的那套白色的西裝。
杜友薇本來十分不安的心,在看見他的這一刻,忽然就安定了下來。她朝他笑了笑,提起裙擺,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張少言,你穿著這身還真好看,我果然很有眼光。”
張少言“嗯”了一聲,聲音裡微含著笑:“你今天也很好看,我媽媽會喜歡的。”
杜友薇被他說得耳根一紅,故作自然地咳了聲,對前麵的高野道:“我們快點出發吧。”
車子從獨家門口開了出去,杜友薇在路上想跟張少言打聽下他媽媽的事,他也隻說去了就知道了。
車子一直往城外開,那個方向有個A市很著名的彆墅區,杜友薇曾經還去看過房子:“你媽媽住在瑞麒·曼?”
瑞麒·曼,顧名思義,rich man。
“嗯。”張少言點了點頭,“我的一個朋友住在那邊,他說還不錯,我就買了這裡。”
杜友薇“哦”了一聲,倒是很符合他rich man的身份:“你也住在那裡嗎?”
她這麼一問,張少言才意識到杜友薇確實還不知道他家地址:“我住在麗澤公園附近,下次帶你過去。”
“麗澤公園?”杜友薇想起她和張少言第一次見麵,就是在麗澤公園,“哦,難怪那個時候你會出現在麗澤公園!”
張少言也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形,不禁露出一個笑。
如果那個時候就知道她是他苦苦尋找那麼久的人,他一定不會轉頭就走。
到了彆墅區以後,車子在坡道上緩緩行駛。杜友薇的神經再度繃緊了,比她去見張明鶴那天還要緊張。
“就是前麵那棟彆墅了。”隨著張少言落下的聲音,他的車子也徐徐開到了彆墅之前。像是知道今天會有人過來,彆墅的大門是打開的。
車子一路開了進去,途中經過一個花園。花園沒有杜家的那麼大,但打理得十分精致,看得出來主人在這些花花草草上花了不少心思。
門前有一個獨立的車庫,張少言在車子開進車庫前,就和杜友薇下了車。彆墅的房門是虛掩著的,杜友薇在他推開房門的前一刻,忽然叫了一聲:“啊!”
張少言手上的動作一頓,目光關切地看著她:“怎麼了?”
杜友薇鬱悶地道:“我剛才走的時候太急了,連我媽讓我帶的禮物都忘記帶了!”
張少言淺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她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
杜友薇不服地回望著他:“這件事很嚴重好不好!我現在拿什麼送給你媽媽啊,總不能兩手空空的來吧!”
張少言道:“你上次去見我爸,不也沒送他什麼嗎?”
“……”話雖如此,但上次是張少言的生日宴啊,又不是刻意去見他爸爸的!
“你人來了就行,禮物以後再送也不遲。”張少言一手牽著她,一手推開了門。
一樓是客廳,寬敞明亮,收拾得也整整齊齊。杜友薇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人影。張少言看向樓梯的方向,朝樓上喊了一聲:“媽媽,我們來了。”
“喵!”一隻白色的貓咪從沙發上一躍而過,輕盈地落在了客廳的地板上。它優雅地轉了個身,仰頭看著杜友薇和張少言。
這隻貓通體雪白,還有一雙清澈的藍色眼睛,顏值不是一般的高。
杜友薇和它對視了一會兒,緩緩地問張少言:“這是你媽媽……”
“養的貓。”張少言自動幫她補完了後半句,“叫雪球。”
“哦……還真是貓如其名。”
她剛說到這裡,一個女人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她穿著一件寬鬆的T恤,下.身是一條牛仔短褲——沒有遮住大腿的那種。她沒有穿鞋子,直接光著腳在木底板上走,腳步聲很輕,就像剛才竄出來的那隻貓咪一般。
“你們來了?”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倦意,仿佛剛剛睡醒,她抬手將肩上的長發撥到身後,看向了杜友薇的方向,“這個就是你的小女朋友?”
陽光從樓梯後的窗戶打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了上一層絨絨的光,漂亮得仿佛從畫中走來的仙女。杜友薇此時因為過度震驚,連她話裡的調侃都沒有注意:“你你你你是……晏昕??”
晏昕是二十多年前娛樂圈的一個神話。
她一出道,就因為過分漂亮的臉蛋,受到全世界媒體的關注。無數的名導向她伸出橄欖枝,邀請她出演自己電影的女主角。而晏昕,以十九歲的年齡,成了金牛獎創立以來,最年輕的一個影後。
她那個時候大學都還沒有畢業。
拍國際大片、出雜誌寫真、接高奢代言,甚至引領整個時尚圈的潮流,晏昕在二十歲之前,就達到了其他許多人一輩子都沒達到的演藝巔峰。
可就在她如日中天的時候,她突然就息影了,徹底淡出了觀眾的視線。剛開始的時候,粉絲根本接受不了這個消息,天天跑到晏昕的公司外遊.行示.威,最嚴重的時候,武警都出動了好幾批。
然而如此瘋狂的抗議,依然沒有換回晏昕,她就在她二十歲的年紀,最為絢爛地盛開過之後,毅然決然地消失了。
她走的時候,隻留給了粉絲一句話——希望把最美的我,留在你們的記憶裡。
而杜友薇之所以對一個二十多年前的明星如此了解,是因為她爸爸就是晏昕的腦殘粉之一啊。:)
直到今天,他還時不時會吹噓一下當年他是怎麼英俊地被武警的催淚.彈擊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