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商業街路口, 一輛黑色的賓利猛地形駛過來, 停在一棟寫字樓前麵。
車門打開, 穿著西裝的男人從車上下來,快步走進了寫字樓。
門口的保安想將他攔下, 還沒有近他的身, 就被跟在他身後的保鏢擋住了去路。
男人暢通無阻地走進大樓,步履如風, 引得周圍的人全都看向他的方向。
張少商的辦公室裡,他正在和派出去的人通電話。張少言這次做得這麼絕, 他是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的。他不是在乎杜家的那個千金嗎?那他就可以用她來拿捏他。
說來也可笑, 一直以來在無堅不摧的張少言, 竟然露出這麼明顯的弱點。
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你們怎麼回事?這麼久了還沒找到人?”張少商拿著電話, 氣不打一處來, “就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女生,你們竟然都找不到!”
原本他以為拿下杜友薇, 不過是動動小手指的事情, 沒想到她警覺性還挺高了, 提前躲了起來。
還躲得非常好。
仿若躲貓貓界的女王。
“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 必須比張少言的人早找到她!”
張少商剛說到這裡, 辦公室的門就“啪”的一聲被人踹開了。張少言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後麵還跟著一水兒的保鏢。
張少商被他這個氣場和排麵震了一下, 很快回過神來。他放下手裡的電話,看著對麵的人道:“七弟,來看我用得著這麼大的陣仗?”
張少言往前走了一步,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張少商,你現在最好祈禱杜友薇能毫發無傷地回來。”
張少商故作懵懂地問他:“什麼意思?杜家那個小姑娘失蹤了?”
張少言勾了勾唇,眼裡儘是冰渣子似的寒意:“我不想和你廢話,如果杜友薇出了什麼事,你和你的家人,也彆想平安無事。”
張少商的臉色終於變了變:“你什麼意思?”
張少言道:“你以為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隻有你會?我這個暴.君,做事可隻會更狠。”
張少商愣了一瞬,飛快地拿起桌上的電話。張少言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微微顫抖的手,也沒有上去阻止他打電話的意思。
張少商的電話還沒有撥出去,先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他看見來電人,想也沒想地接了起來。
“靜婷?”
“爸!朵朵被人從幼兒園接走了,好像是七叔的人!”
張少商臉色一變,不等掛斷電話就朝對麵的張少言吼了起來:“張少言,你連五歲的小朋友都不放過嗎!”
張少言看著他道:“不放過她的不是我,而是你。”
“你!”張少商掛斷電話,看著他笑了起來,“我是派人去抓杜友薇了,怎麼樣?我就是要讓你知道,這個世上不是每件事都會按照你想的那樣發展!”
張少言眸子比剛才更冷,他銳利的目光就像刀鋒,抵在人的咽喉讓人呼吸都小心翼翼:“你最好希望事情能如我所想,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張少言說完,帶著人走了出去。張少商渾身上下出了一身的冷汗,仿佛剛在冷水中浸泡過一般。
他再次拿起電話,打給手下的人:“再多叫點人去找杜友薇!找到以後立刻帶來見我,注意不要弄傷她了!”
太陽漸漸西沉,而杜友薇,還在深山老林中,跟大自然親密接觸。:)
她已經走了好久的路,但好像一直在同一個地方打轉,這要是晚上,能給她嚇瘋了。想到顧時說的晚上山裡還可能有狼,杜友薇就陷入了更層次的絕望中。
手機已經被她打得快要沒有電了,可還是打不出去。隻有一次,她成功打給了顧時,想讓他帶著劇組的人趕緊來找她。可說了沒幾句,電話就斷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清楚沒有。
張少言知道她今天會來探班,如果一直聯係不上她,應該也會派人來找她吧?
杜友薇,你一定要撐下去啊!
剛給自己打完氣,杜友薇就聽見旁邊的樹叢裡傳來沙沙的聲音。她拿著手裡的樹枝,警惕地轉過身,盯著那一處。
不會又是蛇吧?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杜友薇感覺像經曆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終於,一個人從樹叢中走了出來。
一個大活人啊!
杜友薇差點就當場喜極而泣了,她放下手裡舉著的樹枝,激動得語無倫次:“大哥,大兄弟,小老弟,我迷路了!你能帶我下山嗎?”
對麵的男孩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大,穿著一件深色衛衣,和一條牛仔褲。他神色怪異打量杜友薇幾眼,開口問她:“你是誰?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杜友薇道:“我是來《驚鴻齋》劇組探班的,結果在山上迷路了。我太慘了,我現在又渴又累又餓,電話還打不出去,你……也是劇組的人?”
剛才猛然瞧見一個活人,她太激動,都沒有仔細看。這會兒細看之下,才發現是個帥氣的小老弟。
身上還帶著罕見的山野氣息。
男孩想了想,這陣子山上確實來了一個拍戲的劇組,可劇組離這兒還有好遠的路,她是怎麼在這裡迷路的?
“我不是劇組的人,我是來巡山的。”
“……?”山、山大王??
“這、這個山頭是您的?”杜友薇友好地問。
男孩兒道:“我隻是在這裡打工,前麵不遠有幾棟彆墅,時不時會有城裡的人來這邊住宿。”他說著,看著杜友薇:“山上有野狼,為了不讓他們靠近彆墅,這周圍有我埋的陷進。你一個人走了這麼久,竟然沒有踩中。”
杜友薇:“…………??”
她到底是來了怎樣一個地方?:)
“我看你現在也沒有體力了,估計走到天黑都走不下山。晚上山裡不安全,要不你先跟我回宿舍那邊,休息一晚上,明早再下去。”
杜友薇道:“你剛才說附近有彆墅?那為什麼不帶我去彆墅?”
男孩道:“彆墅很貴,宿舍不要錢。”
杜友薇從自己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笑著對他道:“彆墅我租了,謝謝。”
男孩:“……”
男孩嘴裡的“前麵不遠”,杜友薇整整走了半個小時,才拖著半殘廢的身體到了。彆墅看上去很大,在最顯眼的位置上,還立著一個宣傳牌。
上麵寫“被毒蛇咬傷後的自救措施”。
杜友薇:“……”
有蛇就算了,還是毒蛇!
“你們這兒,還有毒蛇?”
男孩奇怪地道:“山裡有蛇不是很正常嗎?”
“……好的。”
雖然這裡又有狼又有蛇甚至還有陷阱,但至少彆墅還是舒適乾淨的。最重要的是,彆墅裡有網!
杜友薇一邊給自己的手機充電,一邊給張少言撥了個語音通話。
張少言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把電話接起來了,聲音裡還帶著難以名狀的焦急:“杜友薇,你沒事吧?你現在在哪兒?”
杜友薇聽到張少言的聲音,這大半天受的罪又湧上心頭,忍不住委屈地跟他撒起嬌來:“嗚嗚嗚嗚張少言,我真的好慘一女的啊。我剛才探完班回去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一條蛇,它還朝我吐信子!嚇得我掉頭就跑,結果蛇是甩掉了,但我在山上迷路了,噫嗚嗚噫。”
……有時候真相就是這樣簡單粗暴。
張少言沉默了一瞬,開口問她:“你受傷了嗎?現在安全嗎?”
杜友薇道:“我沒有受傷,就是在山上走了大半天,腿快要廢了。我這會兒在山裡的一個彆墅,在這邊暫住一晚,明天再走。”
張少言問:“什麼彆墅?把定位發我一下。”
“好,我等會兒就發給你。”
“嗯,你就待在那裡,哪兒也彆去。我過去找你。”
“啊?你不用大老遠地跑過來,我明早自己回去就可以。”
杜友薇不知道張少商派了人要抓她的事,張少言也不想讓她害怕,便隻是道:“你一個人在山裡我不放心,我這邊過去也不麻煩,你乖乖在那裡等我。還有,在我到之前,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行蹤。”
“啊?”杜友薇有些疑惑,“為什麼?我媽媽他們都不能說嘛?”
張少言道:“你家人那邊我會聯係,其他的我到了再告訴你。”
“哦,那好吧。”
杜友薇說完後,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她聽張少言在電話那頭輕輕歎了口氣:“你沒事就好。”
杜友薇想自己失聯這麼多個小時,他們自然也擔心了,也沒往彆的地方深思。她掛掉語音通話後,就把自己的位置發給了張少言。消息發出去後,帶她過來的男孩又走過來,給她端了一碗麵。
“你定彆墅定得太突然了,現在廚師也不在,食材就這麼些。我隻能幫你下碗麵,你湊活著吃吧。”
他煮的是一碗煎蛋麵,麵條看上去根根勁道,煎蛋也金燦燦的,賣相令人十分有食欲:“哇,聞著好香啊,是你自己做的?”
“嗯。”男孩點了點頭,“廚師隻給客人做飯,我在宿舍都是自己做飯吃。”
“你還挺能乾啊。”杜友薇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麵,對他的手藝讚不絕口,“好好吃啊!快趕上天下居的大廚了!”
男孩被她這麼一誇,耳朵竟然泛起一點和他身上的野性極不相稱的紅暈:“哪有這麼誇張,你是太餓了,才覺得這麼好吃。”
“嘿嘿嘿。”杜友薇笑了一聲,吞下嘴裡的麵條,看著他問,“你叫什麼名字啊?今年幾歲了?”
男孩道:“我叫黃越霖,今年十九。”
杜友薇微訝:“什麼,你竟然比我還小?”
“我看著很老嗎?”
“……不是。”杜友薇又吃了口麵,問他,“那你沒有上學了嗎?”
“沒了,我成績不好,還不如出來賺錢。”
“哦……那你在這裡打工,除了巡山還做些什麼啊?”
“偶爾和狼打打架,偶爾救治一下被蛇咬傷的人。門外的宣傳板就是我做的,我還給蛇做了具體的分類,你要看看嗎?”
“不了不了,謝謝。”杜友薇覺著這位少俠一看就不簡單啊,竟然把和狼打架說得如此稀鬆平常,“那個,我看你工作都挺危險的,你工資高嗎?”
黃越霖微微皺了皺眉,才道:“不是很高,我最近正在想換一份工資更高的工作,可是又有點舍不得這裡的動物。”
“…………”你是迪士尼公主嗎!而且你說的動物該不會是毒蛇和狼吧!
杜友薇放下手裡的碗筷,輕了輕嗓,對他道:“你想換工作?男團愛豆了解一下?”
黃越霖又皺了皺眉:“愛豆?”
“就是偶像,唱歌跳舞演電視那種。”
“哦。”黃越霖雖然有些村通網,但杜友薇這麼一解釋,他還是明白了,“我也可以嗎?”
“可以啊,你長得很好看!而且你身上的氣質非常獨特,好好打造一下一定能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