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言在國外出差的這幾天,每天晚上都有和杜友薇視頻通話。現在日本正是櫻花季, 張少言偶爾也會發兩張照片給杜友薇, 都是他拍的櫻花。
這種日子持續到第四天, 張少言第一次沒有準時在他們的視頻時間, 給杜友薇發起視頻邀請。杜友薇想著他可能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也沒有在意,等到晚上要睡覺了,張少言還是沒消息。
張少言忙起來說不定會通宵,杜友薇不想打擾他工作, 就給他發了微信消息。
“今天很忙嗎?我要準備睡覺啦, 你也早點休息, 明天再聯係哦~[比心]”
杜友薇發完就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手機消息,張少言竟然還沒有回複她!
杜友薇生氣了!
她直接給張少言撥了個電話,發現他的電話竟然關機了。杜友薇放下手機, 嘴角抽了抽, 這人該不會是從昨晚一直開會到現在吧?!
她猶豫著要不要再給高野打個電話, 可是這樣會不會顯得她盯人盯得特彆緊啊?
她乾脆發了個消息, 請教衛睿。
友薇薇:睿啊,昨天張少言沒跟我視頻電話, 我給他發消息他也沒回[難過]
友薇薇:我剛剛給他電話,他還關機了[難過]你說我該咋整?
衛睿:……
如果換了彆人衛睿可能會覺得有情況,但對方是張少言, 她覺得應該不會啊。
衛睿:可能是在忙,我幫你跟高野旁敲側擊地問問。
友薇薇:[愛你.jpg]
過了十分鐘,衛睿氣衝衝地過來回複消息。
衛睿:高野也沒有回我[微笑]
友薇薇:電話呢?
衛睿:電話通了但是沒人接。[微笑]
友薇薇:……睿啊,我們上次去日本辦的簽證還沒到期吧?:)
衛睿:還沒呢,還能去好幾次呢
友薇薇:[棒]
把她逼急了,直接定張機票飛到日本去。:)
她決定等到中午再給張少言打個電話,要是還是關機或者沒人接,她就要去一日遊了。
還沒等到中午,杜友薇在公司的時候,就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電話看起來像是從海外打來的,杜友薇直覺跟張少言有關,便沒有怎麼猶豫,就接了起來:“你好。”
“是,杜友薇嗎?我是詹姆斯。”
一個口帶著外國口音的中文從電話裡麵傳了過來,杜友薇認得這個聲音,確實是詹姆斯:“詹姆斯?我是杜友薇,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詹姆斯似乎有些著急,中文說得也沒有平時溜了,“我們和張在日本,處理工作的事,昨天張,出了車禍。”
“什麼?!”杜友薇聽到這裡,嚇得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嚴重嗎?他現在怎麼樣了?”
“你不用擔心,他做了手術,現在已經醒過來了。”詹姆斯聽她那語氣,自己也嚇了一跳,趕緊安撫她。杜友薇聽到張少言已經醒過來了,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他現在怎麼樣?”
“醫生說沒有大礙,可是,情況又有些複雜……”詹姆斯說到這裡,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往下說。杜友薇見他話隻說一半,著急地追問:“怎麼複雜?你把話說清楚啊。”
“不是生命危險,你彆著急,隻不過,呃,要不你親自過來看看他吧。”
他不說杜友薇也打算自己飛過去看看:“我馬上就訂機票。”
“OK,你訂好了把航班號告訴我,我派人去接你。”
“好。”杜友薇說完掛斷電話,打開APP給自己買了一張最快的去東京的機票。
她行李也沒有收拾,直接提著包,就往機場趕。路上,她給管家打了個電話,交代他把自己的證件都直接送到機場來。
管家來送東西的時候,就發覺她臉色不太好,她又是這麼急匆匆地趕往動靜,肯定是出了什麼事。隻不過他問杜友薇,杜友薇也沒有說。現在杜友薇還沒見到張少言,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所以他出車禍的事,杜友薇也沒告訴任何人。
飛機飛了四個多小時,才降落在機場。杜友薇一走出去,就看見了人群中一頭金發的詹姆斯。歐美人長得高,他的身高在機場很有優勢,再加上亮眼的發色,一找一個準。
“嘿,杜,我們在這兒。”詹姆斯朝她招招手,讓她到車這邊來。杜友薇快步走過去,上了後就迫不及待地問他:“張少言怎麼樣了?你說的情況複雜到底是什麼意思?”
詹姆斯為難地道:“你去了醫院就知道了,你不用擔心,他沒有缺胳膊少腿,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腦子好像出了問題。
不過這話詹姆斯又知道該怎麼跟她說,隻能朝她沉默地笑了笑。
杜友薇見他不肯說,便又換了另一個問題:“肇事司機找到了嗎?”
這個問題,讓詹姆斯更為難了。這絕不是一起簡單的車禍,動手的人跟日本出口組有關,而幕後指使的人,他懷疑是他的老對手,安德魯。
隻不過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等事情查清楚,彆說張家,他都不會善罷甘休。
“警方還在查,那個車子,是之前就報了失竊的車子。開車的人帶著口罩和帽子,也沒有留下指紋,目前還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杜友薇聽他這麼說,眉頭就皺了起來:“你是說這件事是有預謀的?”
“嗯。”詹姆斯點了點頭,“應該跟我們的生意有關,張是我們這個項目的關鍵人物,如果他出了什麼事,那麼整個項目可能都會停擺。”
隻不過他沒想到,安德魯的膽子現在都大到敢動張少言了,真是士彆三日啊。
他嘴角冷冷地勾起一抹笑,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膽子承受後果了。
車子開到醫院後,杜友薇第一時間竄下了車。因為東京離得近,她經常跟衛睿過來這邊旅行,也學會不少了日語。詹姆斯見她抓著一個護士就想問人家病房,走上去把她帶走了:“我們怕還有人對張不利,他的消息都是完全封閉的。跟我來。”
杜友薇跟著他進了電梯,穿過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向了另一棟樓。進去後又坐了部電梯,再出來,走廊上守著不少人,有保鏢也有警察,還有……社會人士?杜友薇的目光在那幾個麵相看著凶神惡煞的男人身上一掃而過,瞥見了站在病房門口的高野。
“高野!”杜友薇叫了他一身,急急地跑了上去。
高野看見她,神色一時間有些複雜。他本來沒打算通知杜友薇的,沒想到詹姆斯這麼多事,這麼快都把人給接過來了。
他輕輕歎了口氣,既然來都來了,也隻能走了一步算一步了:“夫人。”
杜友薇著急地抓著他的胳膊,問他:“張少言呢?”
“老板在裡麵,我帶你進去。”他轉過身敲了敲房門,過了會兒,張少言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
“進來。”
杜友薇聽見他的聲音,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緊張抬起手,推開房門,慢慢走了進去。張少言坐在病床上,穿著醫院的病號服。他的額頭受了傷,上麵還纏著紗布,黑色的劉海柔軟地垂下來,剛好落在眉毛的位置。
他的目光落在杜友薇身上,隨著她的走動慢慢變換位置。杜友薇鼻頭一酸,一下子撲了上去:“張少言,你沒事吧!”
詹姆斯和高野也從門外走進來,那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也跟了進來。
杜友薇抱著張少言的腰,張少言的身體卻有些僵硬。過了好半晌,他才緩緩開口問:“你是誰?”
這下換杜友薇僵硬了,她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張少言:“你不認識我了??”
現在是什麼戲碼??
張少言盯著他看了一陣,緩緩搖了搖頭:“抱歉,我想不起來了,我連我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