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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列離婚之後,就把孩子帶到了新的住所,也就是現在蘇青湖所在的這個院落。
據說這宅子是他長輩所有,後來返還財產時,傳給了他。多年沒住人,卻在他回來之後收拾的乾乾淨淨,可見其行動力和動手能力之強。
蘇青湖對這一點是很滿意的,陳列很上道,沒讓她有什麼膈應的地方,知道結婚了換個新的地盤以示尊重。
是的,蘇青湖知道自己有地盤意識的臭毛病,彆人的地方,她自己的地方分得清楚。
不用忍受彆人存在的痕跡,這讓她身心放鬆。
廚房裡,大蛋把燒好的水倒騰溫涼,遞給二蛋,“給她送過去。”
“就不能先吃一口肉再給她送水嗎?”二蛋嘟著嘴,“她都說讓我們吃了。”
大蛋嚴肅了臉,“先送過去!”
說著,又往鍋裡添了幾瓢水,悶頭燒火。
二蛋梗著脖子站了一會兒,還是妥協了,端著白色的搪瓷茶缸進了客廳,笑眯眯地喊蘇青湖,“媽,來喝水,燒開的,我們倒騰了一會兒,不涼不熱,正好喝。”
“謝謝。”蘇青湖睜開眼,也歇過了勁兒,站起身端起茶缸子抿了一口,又抿了一口之後,才真正喝起來。
喝完,剛落下手,二蛋就去接茶缸子,蘇青湖擺擺手,示意自己來。
她往廚房去,二蛋也跟著去。
“謝謝。”蘇青湖進了廚房,揉了揉在灶下燒火的大蛋的腦袋,“怎麼沒用蜂窩煤爐子?”
“冬天再用吧。”大蛋沒有躲開蘇青湖的手,“煤球還得憑票,我們沒票。爸爸給我們弄得煤球,隻夠一個月的,用完就沒了。”
蘇青湖扶額,她怎麼又忘了憑票供應還得持續好幾年呢。
“今天就還是用起來,以後的我來想辦法。”蘇青湖歎氣,天熱,燒土灶烤得人更熱。
大蛋悶了一會兒,終還是點點頭。
冬天乾柴更難買,要是煤球燒完……
“怎麼不吃肉?”蘇青湖看案板上放著的肉紋絲沒動,看二蛋,“沒跟你哥說清楚?”
二蛋笑嘻嘻,“我哥說要等你一起吃,我想想也是,就也沒吃,想等你一起。”
蘇青湖笑了一聲,走到案板旁邊,提刀拿起肉,切成薄厚均勻的片,分彆整齊碼在盤子裡。
看到旁邊還有嫩生生的黃瓜,直接洗了切成薄薄的細條,放鹽上去殺水分。
“扣扣!”
敲門聲響起,打斷蘇青湖想跟兩人說話的打算。
她看向院門,沉吟了片刻,回頭看兩人,“大概是那個鄰居。”
那個鄰居是誰,倆人心知肚明,一時間都繃住了臉皮,顯出幾分不耐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