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是一顆石子,瞬間打破了凝滯的空氣。
陳嫣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側開身,留出位置讓幾人進來。
這時候,陳父也走到了門口,首先看到的是擋在門口高大英挺的兒子,側轉視線,本來有些緊張地想跟蘇青湖打招呼,卻沒能看見人,甚至兩個小家夥都沒看到。
陳列堵得確實結實,喊了一聲“爸”,卻還是沒把蘇青湖露出來。
“陳列回來了?”錢寅在嶽父站起身的時候,也跟著站了起來,這會兒走到門邊看見陳列就笑了,“多年不見,還是那麼精神。”
他跟這個小舅子隻見過一麵,這一麵還是在小舅子的婚禮上。再見麵,是四年後,也就是今天。
“您好。”陳列衝他點點頭,這才把手裡的東西遞給陳父,率先走進來。
他一動,身後的蘇青湖就暴露在眾人是視線下。
“你們好。”蘇青湖嘴角掛著笑,不熱切,也不疏離,態度把握在親人和熟悉的街坊鄰居之間。
這一聲招呼,讓震驚於她相貌和氣質,甚至於穿著的眾人瞬間回過神兒。
陳父和陳嫣夫妻倆正想跟蘇青湖打招呼,就被陳列隔開了與蘇青湖的視線。
陳列拿出一雙新的女式拖鞋遞到蘇青湖腳邊,“換鞋。”
“謝謝陳列同誌。”蘇青湖笑眯眯地進門,扶著陳列的胳膊把羊皮小單鞋脫掉,穿上他給找的新拖鞋。
這六個字兒,平平無奇,可從蘇青湖嘴裡說出來,配上那彎成弦月的眼睛,怎麼聽都覺得親密。
陳列喉結滾動了一下,嘴角終歸還是上揚了幾分。
她不僅熊,看來還很聰明調皮,這個應對,出奇的好。
陳嫣臉白了一瞬,打量蘇青湖的視線像被燙了一樣,迅速收回。錢寅沒有注意到妻子的異常,隻覺得這兩人現在給他的感覺很像是酸堿滴定,多一分會酸,少一分會堿。
比前頭那位,多了很多形容不出來的融洽和默契感。
現在兩人一個眼神對視,他腦子裡突然就出現了一氧化氮和空氣結合的實驗。
——那是獨屬於年輕人的臉紅心跳。
他有些感慨,不自覺去看妻子,妻子臉上的蒼白讓他愣怔了片刻,“怎麼了?不舒服嗎?”
他聲音很小,陳列卻聽得清楚,瞥了陳嫣一眼,收回視線,去看兩個小的,見他們鞋子換好,這才領著蘇青湖往客廳來。
陳嫣被陳列那一眼看得心發慌,沒忍住去看陳父,陳父心底歎了口氣,笑著跟蘇青湖說話,“小蘇啊,今後咱就是一家人,陳列要是欺負你了,你跟我們說,我們給你撐腰。”
“好!”蘇青湖笑著看了陳列一眼,然後去看陳父,“爸說的話我記著了。”
二蛋撇嘴,“我爸才不會欺負你!你笑的時候他都扶著你怕你閃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