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秋三十出頭,大約不常笑,臉上眼角都沒什麼紋路,聽蘇青湖開口,才坐下說話,“這是我應該做的。”
蘇青湖沒有以家長的身份跟老師麵對麵過,隻能憑直覺了,“升升……怎麼了?”
在老師麵前,蘇青湖覺得喊大蛋二蛋不合適,直接喊大名又感覺怪怪的,剛思考喊什麼合適,腦子裡就冒出了二蛋那句差點震撼人耳的“晏晏,升升”,於是想也不想,就用了。
彆扭歸彆扭,好像也不算特彆突兀……特彆肉麻?
“怎麼了?”老師瞥了二蛋一眼,淡淡道,“他收了幾個小弟。”
蘇青湖:“?!!”
“哦,還成立了一個幫派。”老師看著蘇青湖,又扔下一個炸彈,“幫派還有名字,叫青宴海。”
“咳咳咳!”蘇青湖一口氣沒上來,嗆得她直咳嗽。
老師:“我看過了,孩子爸爸的名字不在幫派名這幾個字之列。所以,您家裡麵有誰的名字是幫派名的第一個字?”
蘇青湖嗆出兩眼淚,看著周老師,很想說一句,老師您心裡都有答案了,還問啥?
這真的隻差讓她報上姓名了……
“孩子雖小,幫派名字取得還是挺好聽的,有點五湖四海的遼闊,還有點鐵血丹心的俠義感。”老師看著蘇青湖,“不管做生意還是取名字,第一個字向來都是被看重的,也是有意義的。”
蘇青湖如坐針氈,老師這樣慢條斯理的分析是想乾啥啊?她不是他們的頭頭,也不是他們的成員啊啊啊啊!
“高海升的哥哥叫張安宴,宴在前,海在後,說明是按照序列排的,或者這幾個人在他心裡的重要程度排序。‘青’字打頭,說明名字裡有這個字兒的人,在他心裡是占據一定分量的。”
蘇青湖:……什麼分量不分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要背鍋了嗎?
大蛋一直低著頭,不看老師,也不看蘇青湖,更不看二蛋。
二蛋眼裡是沒有惶恐的,甚至有點欣賞。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可能就要給老師鼓鼓掌了。
有文化就是有文化,他的幫派名字被老師這樣一分析,咋聽咋感覺響亮順耳。
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欣賞目光,周嘉秋一頓,看向蘇青湖的目光更嚴肅了一些,“您懂我的意思吧?高海升家長?”
蘇青湖聽得頭大,餘光瞥見二蛋的神情,氣笑了都要,懂?她懂什麼?她一點兒都不想懂……
可——
“周老師放心,我明白了,我一定好好教育孩子。”蘇青湖鄭重地點點頭,“等周一開學,我一定給您一個嶄新的二蛋。”
二蛋懵逼,看著蘇青湖,心裡警鈴大作,該不會真要打他一頓,讓他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吧?
“除了拉幫結派收小弟,還有一件事。”周嘉秋說,“他逃學的事兒您知道嗎?”
蘇青湖:“!!!”
啥東西?二蛋逃學?
嫌弟弟丟人的大蛋也霍地抬起頭,眼神不善地盯著二蛋,“你逃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