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小蘇?”李大姐見蘇青湖沉默,提醒了她一句。
蘇青湖:“李姐,我沒什麼要問的了。”
說著,再次看向老太太的兒子,“先生,我沒什麼要問的了,如果我有什麼遺漏的,能讓我老師來補充提問嗎?”
“可以。”
能讓蘇青湖走出采訪的第一步,老太太兒子還是很高興的,答應起什麼也很爽快。
李大姐又問了幾個問題,最後環視了一下屋子,最終看向了一麵牆。
蘇青湖也順著看過去,等看清楚,有些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位老師。
那一堵牆,牆上劃分了一個一個小方格,很多方格被塑封起來,上麵用黑色簽字筆寫上哪一年幾年級幾班。全是學生的信息。
唯一沒有塑封起來的,是一片較大的空白牆,牆上貼著一張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學生的基本信息。
或者準確點說,並不是學生的基本信息,而是分析學生性格,記錄學生的興趣愛好,以及生日的愛心牆。
甚至還有讓學生對學習感興趣的方法一二三,怎麼施行,施行之後,哪一條最有效……
所以,這麵牆記錄的全是這些年他教過的學生?都是這樣細致記錄下來?
李大姐也有些震撼,沒經過老太太兒子的同意,就直接走了過去。
“我們能把這個……”李大姐指指這麵牆,鼻子有些酸。“可以拍下來嗎?”
老太太兒子顯然沒料到李大姐會有這個要求,看她眼裡似乎有水光,頓了頓,“您要是想拍……就拍吧。”
“對不起。”李大姐指指牆,“您這個習慣和我父親很像……”
老天太兒子陳懇亮:“您父親——”
“我父親七六年病逝的。”李大姐勉強笑笑,“到今年,已經十年了。當時……當時我沒能陪在他身邊……”
“您,您節哀。”陳懇亮沒想到是這樣的故事,嘴巴張了幾張,才吐出這四個字。
李大姐,“也沒什麼,我父親生前最希望看到老師的待遇變好,受人尊敬。現在老師的工作雖然比著彆的工作,工資不是很高,但終歸不用提心吊膽,也不用被人罵了。”
陳懇亮點點頭,沒說話。
蘇青湖看看陳懇亮,又看看李大姐,最終還是安靜儘職地做著背景板。
采訪結束,兩人被陳懇亮送出書房。
“謝謝您今天接受我們采訪,請留步。”李大姐說完,斟酌了一下,看著陳懇亮說,“人都是會變的,更何況是離開了單純環境的人。兩年,足夠改變一個人了,您不必自責。”
蘇青湖深以為然。
“我最開始是有些自責,也有些想不通,但現在也想明白了,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才是當下最應該做的,所以就想著在以後的教學中,是不是可以做得更好,是不是可以更好的引導學生,讓他們明白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
……
等到了院子門口,短發女人和那個叫小丁的姑娘還在爭取進來采訪的機會。
老太太巋然不動,她上了年紀,兩人還真不敢硬來,當然,按照規矩也不能硬來。
看著兩人出來,短發女人和小丁有一瞬間的心梗。
這老太太怎麼就能讓她們進去?
“走吧,老熟人。”李大姐一出來,攬著短發女人往旁邊走。
小丁看看老太太,又看看短發女人,最終還是站著沒動,帶她的老師說了,任何時候,新聞拍在第一位,因為它有時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