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水仙硬挺了半天,夜風實在冷,才不得不蹭著腳丫回自己的小臥房。黑燈瞎火也看不清楚,打開門,隻覺得腳下一個軟彈大物,腳感極好卻也驚的人汗毛直立,站不穩連帶著被子直接撲倒在地,含淚掙紮著,被自己不小心捂在被子裡一個勁悶叫。爹啊娘啊的掙紮半天,才發現被壓在身下那人一點動靜也沒有。這才逐漸冷靜下來,莫不是,賊人已經死在自己屋子裡了?這下可麻煩大了。
顫顫巍巍點亮了油燈,微弱燈光下照出一個灰衣的蒙麵男性,一動不動的撲倒在自己臥房地麵上,地上一大灘血跡,也不知他是被何物所傷。馮水仙可沒閒心看那賊人是美是醜、是老是少,隻要不像刺客信條裡麵那麼凶悍就好。現在追出去找捕快還來得及不?可是萬一要審自己,問為什麼這人偏偏跑自己屋裡可怎麼辦?自己現在可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寡婦,咳咳,至少沒啥緋聞。又戳了戳還帶著餘溫的屍體,探了探鼻息也沒有,自己可不要惡心的貼著聽心跳,好吧,這是一具很安靜的屍體,想著後院前幾日才挖了個淺坑,本來打算架一株葡萄苗,為了避免麻煩,現在隻得用來毀屍滅跡了。你個賊倒是死的痛快,地板還得老娘自己擦,哼。老天爺您能賜給我韋大人用的化屍粉麼?一份就足夠了,我不貪心。
現實總是殘酷的,馮水仙本來做了一天活就累的渾身酸疼,這時候還要使出吃奶的勁才能把死屍從樓上拖到後院去,每拖一階樓梯,死屍的腦袋和後背都會咣當咣當的撞在上麵,發出奇怪的悶響。也幸虧不是活人,要不非撞傻了不可。
馮水仙一邊心疼著自己的樓梯一邊呲牙咧嘴的使勁,也幸虧賊人衣服質量好才沒給撕破。到了後院才發現,栽死人跟栽葡萄完全是兩個概念,成年男子的身體,就算對折也塞不進去那淺坑的好不好!難道要在上麵添個墳包麼?這要是遊戲多好,死人了就直接爆裝備,過段時間刷新地麵就空曠了,又乾淨又環保。
馮水仙欲哭無淚:要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直接剁碎了做人肉包子多好,人肉叉燒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夠製得出來的,我是個脆弱的小女子嚶嚶嚶。也不想想,哪個弱女子會半夜在後院挖坑埋屍體?!
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汗水染的身上黏黏膩膩,夜風一吹卻又冷的讓人直打顫,老這麼坐著也不行,再等天都亮了,被人發現更不好解釋。努努力爬起身來準備再接再厲,呸呸在兩手吐了口唾沫搓搓。寬慰著自己:不就是個死人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夢裡什麼碰不到。
舉著鐵鍬把死屍撬到一邊去,死這麼重,太混蛋了,偏偏死我家,若是死棺材鋪多好,直接就拉出去埋了,人家是專業好不好。忽然聽見“呃……”的微弱口申口今。
馮水仙嚇的渾身一抖,鐵鍬幾乎脫手丟出去,莫不是還有其他人?貓著腰賊兮兮的左顧右盼,不對,我沒點燈,借著暗淡月光應該不會有人半夜看我,一定是幻覺,一定是。
努力做著心理建設,試圖趕緊處理了麻煩,好回去睡覺,就當晚上是做了個噩夢好了,手中無意識的把殘土往死屍身上蓋,“乖啊乖啊,早死早投胎,給你蓋上土就不冷了,不用太感謝我,我是雷鋒。”
鏟了兩鍬就拉不動了,低頭一看猛然瞪大眼睛,那死人半仰著頭,滿是血跡的大手正握著鐵鍬另一端用力扯。馮水仙幾乎嚇破膽,怒向膽邊生,心說我連僵屍高老板都不怕,難不成還怕你這個新詐屍的家夥,咬著牙齒狠狠一腳踹在人肩膀上,踹的人唔的悶哼鬆了手,馮水仙舉起鐵鍬,使儘全力照著人腦袋拍了下去。
地上死屍眼見不妙,勉強提起力氣的,艱難的翻了下身,險險躲開馮水仙的攻擊,這才咬牙切齒低啞著聲音罵出來:“馮水仙!你個笨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