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瑾倒是沒注意馮水仙說了什麼,被那一巴掌沒輕沒重的拍的小腹上,幾乎尿崩了。
“喂,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喂你說話!啊啊你彆死彆死,我知道我說話不好聽,你想聽什麼?”本著人道主義精神,馮水仙決定照顧照顧這個傷員,哪怕自己累了大半夜,卻也不能全怪在赤瑾身上。“喂,你咬著牙做什麼,有什麼我能做的你倒是說,嗯?大點聲!”
赤瑾從牙縫了擠出兩個字,從不知自己的意誌力竟會被用在阻止自己尿褲子上,幾乎咬碎了兩個字:“方便……”赤瑾感覺,在馮水仙麵前,一直刻意維持的高傲形象,已然果斷崩塌掉了。反映了幾秒馮水仙才努力憋著笑,一拍腦門,“怪我怪我,沒事,我又不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馮水仙越是這麼說,赤瑾越是尷尬。索性閉了眼睛裝死,撇著頭眼不見心不煩。努力不去感覺對方掀開被子,拿了什麼冰涼的東西貼到自己下麵,然後……咳咳,這馮水仙的枕頭不軟不硬,有一股淡淡茶香,顯然是在裡麵混了茶渣的,喂喂女人呢在抖什麼呢!
赤瑾再醒來,已經日上三竿,馮水仙懶洋洋迷糊著半閉著眼睛,端著一大碗清粥和小菜上來,自言自語著,“幸虧我沒事不早起,困死老娘了,喂,能動麼?”
赤瑾勉強半坐了起來,握著湯匙打算往嘴裡送。哪怕他已經儘力了,馮水仙依然覺得這家夥就像年紀輕輕帕金森或者腦血栓後遺症一樣,趕緊搶回湯匙,“還是我來喂你吧,這可是新做的床單,弄臟了我還得洗。”赤瑾翻翻白眼,無奈的認清自己已經被那毒蔓延全身,隻能慢慢等著毒性消退。
既然打定主意躲著,這些日子隻能靠著馮水仙照顧,哪怕對方說話再不中聽,也得忍著。提了提嘴角,想要道謝,卻嚇的馮水仙趕緊搓了搓手臂,“喂喂你臉抽筋還是要笑?赤瑾你彆這樣,還是繼續裝大爺吧,嚇的我直起雞皮疙瘩。”赤瑾不懂,為啥每次看到這女人都會這樣,想要認真點卻被深深挫敗。
晚上月黑風高的,白天卻是風輕雲淡晾曬東西的好日子。小結巴今天無事,和王家嫂子的幾個孩子約了放風箏,他們自己削製了竹架,好心的棺材鋪老板支援了幾張紙,孩子們便嘰嘰喳喳跑來找馮水仙求漿糊。馮水仙安撫著赤瑾,孩子多不惹人懷疑。也不吝惜那點麵粉,熬了小半盆給孩子們自己弄,就去收拾屋子喂鴨子了。
等再回頭,差點笑翻了過去,二丫被漿糊抹了一臉,小手上都是,正一邊吃一邊往風箏骨架上擦,旁邊一個製好的方形風箏,更是被塗滿了厚厚一層漿糊,紙還被捅破了幾處,孩子們超有創意,又給加了兩層貼上,這跟放麵餅上天也沒啥區彆?飛得起來才怪。
正笑鬨著,小鄭提了從屠戶那取的肉進來,不滿的對馮水仙抱怨:“你就看他們鬨啊?”對這個不怎麼自覺的小夥計馮水仙向來是寬容的,小正太嘛,縱容點也應該。
馮水仙接過東西又體貼絞了熱手巾遞過去,本來是準備給赤瑾擦臉的,這不正趕上,反正都是大男人也彆說誰嫌棄誰,“我又不會做風箏,莫不是小正太你會?”
“說了我不叫小正太,我也,也沒玩過。”小鄭接過毛巾,手一頓,這才糊在臉上使勁擦擦。有些黯然,自記事起,自己就幫著母親做活,也曾羨慕彆人家孩子可以玩耍,可是,唯獨自己不可以,還有好多事情要做,自己隻要努力,娘就能休息,娘就會好一點。
“那你今天就領著小海他們一起,幫著糊糊風箏,等下我檢查。”
“後院柴還沒劈。”幾天來一次,小鄭知道柴火不多了。
“就你事多,幾個孩子在我這裡,沒個大人看著怎麼行,沒見我更忙。”馮水仙端著木盆瞪了小鄭一眼。“彆可是可是,今天你的任務就是看著幾個小東西,晚上回來給你們煮雞蛋羹吃。”
“哦,雞蛋羹雞蛋羹哦!”幾個孩子跟著起哄。
“水仙姐。”小鄭很為難,明顯水仙姐是借著看孩子的機會讓自己去玩,可是自己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不能總是平白被水仙姐照顧,她一個寡婦也不容易。
這時馮水仙扯了小鄭的衣袖,輕輕搖了兩搖,湊到耳邊,“幫幫忙,帶他們出去,我這幾天,不方便。”說著水仙姐低下了頭。確實不方便,屋子裡才藏著飛賊呢。
隻覺得耳珠被溫熱氣息吹拂過,小鄭僵硬的摸了摸耳朵,這才仔細瞧見馮水仙滿臉倦容,完全誤會的小鄭狠狠點頭,“水仙姐,我肯定帶好他們,晚上才回來,你好好休息啊。”
“去吧,你也小心點。”總算哄走了,小鄭果然是個實心眼的傻孩子。
“唉!水仙姐,千萬好好歇歇,活留著我來做。”
“知道啦。”馮水仙笑笑,端著盆一扭一扭上樓,我房裡可還有個大爺等自己伺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