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這種日子,我卻不願意過。”赤瑾想了想。
“我這種日子,才叫日子,安安閒閒的,善待我自己,每一天都讓自己開心,也不虧欠彆人,想做什麼,便直接去做。”
“你這叫憨,不過,也許傻人有傻福。”莫名的,也羨慕馮水仙活的簡單輕鬆,赤瑾走神不小心手就重了些,將馮水仙推的整個人從秋千上扣了下來。啊呀呀的搖擺著一雙細腿倒栽在地上撲騰半天,赤瑾心下一鬆,幸災樂禍的笑出聲來。
馮水仙爬起身,恨恨的掀開都罩在頭上的外裙,“笑,笑什麼笑,喝了喜鵲尿了麼,這個繩子不對,萬一姑娘也栽下來你就死定了!”
瞧著馮水仙叉著腰一副潑婦的模樣,赤瑾卻笑的更歡。
最近馮水仙都在雅間躺椅上休息,雖說躺椅是好東西,無奈墊子沒有床鋪鋪的厚,硬的馮水仙天天腰酸腿疼。因為雅間比臥房寬敞很多,所以每晚馮水仙都會把自己裹的跟粽子一樣,赤瑾笑著馮水仙像隻耗子,馮水仙卻說赤瑾爬牆跳脊像個鬆鼠。
赤瑾晚上想得多,有些難以入睡,靜夜中便聽到隔壁屋子說話的聲音。躡手躡腳的貼在門上偷聽,有時候是含混不清的哼哼,偶爾還會聽到馮水仙說夢話:“呔!大膽的淫賊,速速交出你的貞操,貧尼饒你不死,桀桀桀桀……”
赤瑾滿頭黑線,這個笨女人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難道是閨房情趣小畫本看多了?怎樣的夢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自那次被馮水仙刺到,小鄭好些天都沒了消息,馮水仙曾經隱約瞧見小鄭在街角探頭探腦,直到四目相對,才急切的躲了出去。馮水仙覺得,那心地良善的少年還是不放心自己,所以才會偷偷的看,因為自己說話傷了他,所以才不願意露麵。心中越發愧疚起來,明明是自己做錯了,雖然是為了避開未知的危險,卻也不能這樣不做聲,打定主意,便收拾了一下直接挎著籃子去瓦街鄭家大娘家。
“大娘,大娘我是水仙,我進來啦。”馮水仙在門上拍了幾下,一邊叫喚著便不客氣的擠進門。順便又打量一下小鄭的家,也不是第一次來,越看越心酸。這破爛小院還沒自己屋子一半大,真是一點點值錢的東西也沒有,賊進來會同情的。
“水仙啊,你怎的又來了?是我兒欺負你了?”鄭家大娘顫顫巍巍想要起身,馮水仙趕緊一把攔了住,又不是第一次過來,每次來小鄭家,看到他那幾乎風一吹就要倒下的老娘,心裡都又苦又酸。
“怎麼會,大娘家鄭哥人是極好的,我也就是愛玩鬨,才會說他不好逗逗他而已,真真不是有心的。”馮水仙從小罐子裡盛出熱粥來,就這肉糜拌著端給大娘。
“你看你,又送東西過來,你也不容易,這日子啊,就應該仔細著過。”大娘說一句喘三喘,滿屋的藥渣味道彌漫。
“大娘,跟您說個事,您可得幫我勸勸小鄭。”馮水仙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鄭家大娘半躺著望過來,一聽說事關自己兒子,便緊張起來。“我兒,我兒怎得了?”
“大娘您彆急,鄭哥沒怎的,我這是來道歉的。這不前些日子,哎呀您也知道我是個說話沒輕沒重的,鄭哥好心幫我,我卻刺了他幾句,這些日子他便都躲著我。大娘,您知道我說話有口無心,他不見我無所謂,可千萬彆往心裡去,我把他當作弟弟一樣,這麼些日子,怎麼會那麼看他。”馮水仙蹲在三條腿的板凳上,探著身子解釋著,畢竟自己有愧,越說臉越紅。
“我家鄭哥……”大娘張張嘴剛要說什麼,傳來門板撞擊的聲音,隻要一抬頭就能直看到門口,小鄭拎著藥包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一抬頭看見馮水仙,也不說話,扭頭就走。馮水仙知道他必定是心裡彆扭,趕緊連蹦帶跳的追出去。
“小鄭,小鄭你彆走,姐姐錯了。”也幸虧門口跑過一夥人,才攔住小鄭的去路。那夥人叫嚷著拉幫結夥好似去湊熱鬨。
“真的嗎,前些日子那大案要開衙審理了!”跟在人後的年輕人大聲詢問。
“我還以為這事就完了,想必是在拿證據。”
“就是,你沒看這幾天巡捕都滿街巡查,肯定找了什麼證據出來。”幾個人猜測著一邊大步向前。
“據說被審的可是有五品以上的官老爺,平日高高在上的連人影都看不見,這次可要去開開眼。”湊熱鬨啊誰都喜歡。
“得了吧,被審肯定也剝了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