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讓雙腿像突然被灌了鉛,重重沉下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可他挪不動腳。
連呼吸都開始困難。
紙上那幾句輕描淡寫的對話,像一根根針,刺進他眼裡。
憑什麼啊?
憑什麼為他感到驕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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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人無關痛癢地讚揚偉大,是因為從未感同身受。
她呢?她遭受的這一切,都是來自那個本該保護好她的男人,她卻也覺得偉大嗎?
真是……
可笑至極。
心理醫生從門口走進來,一眼看到季讓,被他眼裡狂風暴雨般的瘋狂情緒驚了一下。他快步走近,將桌上的診療本收起來,儘量讓自己聲音溫和:"同學,睡好了嗎?"
季讓沒理他,甚至都沒看他一眼。
他姿態僵硬,像背上背了幾百斤的重物,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出了醫務室-
季讓沒去食堂吃飯,打電話也不接。屈大壯他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在北邊的操場打籃球。像跟籃框有仇似的,每一次灌籃都恨不得把籃框砸爛。
趁著他運球的時候,屈大壯喊:"讓哥,給你帶了飯。"
季讓朝上一躍,手中籃球狠狠砸進球框,籃球架晃晃蕩蕩,發出即將倒塌的吱呀聲。晃了半天,還是戰戰兢兢地穩住了。
劉海洋低聲說:"讓哥好像心情不好。"
屈大壯:"要你說!我們又不瞎!"
等季讓走近,幾個人趕緊閉嘴。他接過飯盒,也不看裡麵有些什麼菜,兩三口塞到嘴裡,淡聲問:"下午開黑不?"
幾個人齊刷刷點頭:"開啊開啊!"
然後九班教室後邊兒幾排下午就都空了。
劉堯氣得不行,第二天早上等逃課的幾個人到學校,全部拎到走廊罰站。指著為首的季讓說:"你不是喜歡逃課嗎?你乾脆彆來學校豈不是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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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讓扯著嘴角笑:"誰讓我交了學費呢,不來不是虧大了。"
劉堯差點被他氣死。
上課鈴拉響,下節是他的課,也懶得再跟這群壞學生計較,吼道:"在這給我站好了!"
然後氣衝衝走進教室開始上課。
這群人對於罰站早就習以為常,嘻嘻哈哈靠在牆壁上,屈大壯還美滋滋回憶昨天下午那把排位賽:"讓哥操作是真的騷!現實裡一打五就算了,遊戲裡也敢這麼乾!"
正說著,看到走廊那頭,戚映和兩個同學抱著一疊作業本往這邊走過來。
老師辦公室都在這頭。
屈大壯戳戳低頭玩手機的季讓:"讓哥,你的小仙女。"
季讓正想罵他,抬頭看到戚映,臉色頓時一變,還沒等屈大壯反應過來,他已經蹭的一下從教室後門竄了進去。
講台上,劉堯看著突然出現的季讓,氣得吐血:"你進來做什麼!給我出去!"
季讓往後門牆壁那一站,"罰站也不能影響聽課,我愛學習。"
劉堯:"???"
你愛什麼?
你再說一遍?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劉堯明知道這群差生根本就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還是秉承著老師的職責,挨個挨個耳提麵命名一番,警告他們不準再逃課,哪怕是睡,也要睡在自己的座位上!
幾個人心不在焉地應了。
劉堯又跟季讓說:"一會兒記得按時去醫務室。"
季讓勾著唇角:"行。"
劉堯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不準去了就睡覺!學校安排醫生是為了你們的健康成長,要配合醫生!"
季讓嗤笑。